人间乞巧,灯火重影,楚降突然起了心思,脸上带着彩绘面具,晃晃悠悠的看着小镇的灯会,刚路过一位卖糖葫芦的老翁,就看见一只化形的黑蛟。
灯火霓虹,灯影在那只蛟的黑袍上跃动,青年正无奈的解开缠在长发上的香包,不知是哪家针线功夫不过关的女娘,未藏起的彩线勾住青年的墨发,这只蛟,长着一双含情眼,浅笑垂眼的样子,胜过楚降多少万年间所见烟云。
"殿下?"
真龙的气息藏匿的再好也有威压,何况是仰慕他多年的黑蛟,只一眼,穆鹤山就认出了楚降,藏匿在浓墨勾勒的面具之后,那双眼。
楚降伸手,将香包从青年发丝间解开,看着青年手里捧着的大小盒子,最上方还放着一本以楚降为主角的志怪妙谈。
"这、这是……"
穆鹤山脖颈一路羞到耳垂,倒是和一身板正严肃的黑衣对比明显。
黑蛟原本以为会等来真龙的责罚,却只听见男子的轻笑,穆鹤山悄悄看过去,只看见楚降伸手摘下那副粗糙的面具,那张在百年前惊鸿一瞥的相貌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
周边还有女郎小声的议论声。
"你倒是只有趣的妖。"
真龙一身宽袖白袍,风一吹起,白袍像是要将他一身暗沉黑衣包裹。
人间惊鸿一面,便是往后数千年的相守。
女郎们的香包数不尽的砸来,楚降带着穆鹤山逆着人流跑走,丢下一锭金子,带走小摊上的两幅面具,这是楚降数万年孤寂时光里,最具有生机的一幕。
后来他在九天之上,常不自觉想到那只内敛的黑蛟,人间水患泛滥,他未指望天界高枕无忧的神仙出手,他也无权干涉天意,便只能在闲暇时步入尘世,救济一部分灾民。
缘分倒是从不辜负,楚降再一次见到了穆鹤山,躲在帷幕后安静的磨药,中草药的苦味像是全然影响不到他,楚降放轻步子,沉着嗓子。
"先生可知心病如何医?我心里,天天念着一个人。"
那只蛟当真呆愣愣的,眼皮子都没抬起来看他,只当他是无聊的浪荡子,只推出一包草药,楚降看了看,全是清热降肝火的药草,不由得气笑。
"真是个没良心的。"
穆鹤山还未来得及抬头,帷幕就被楚降掀起,高大的身影逼近,看着那双因惊讶而睁大的眼。
"本君日思夜想,食不下咽,可怜你却连本君的声音都认不出。"楚降晃了晃手里的药材,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
"连带着药都是错的。"
龙族向来是实干派任务,在未绝迹前,强抢道侣的混账事也是有记载的,楚降虽是天地间龙族最后一缕魂诞生的,却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色。
他学不来人间那些弯弯绕绕的方法,也学不会那些酸诗烂调。
他只知道,间穆鹤山第一眼便心动,这第二面,便就要将人牢牢握在手里。
"先生难道没听说过人间的一句话吗?"
烛火摇曳,他二人影子拉的很长,摇摇晃晃,像是相融。
"听说过。"
心病还须心药医,黑蛟第一次大胆的靠近,吻上楚降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