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子此时问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楚仪虽然目无君父,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天子霉头。
毕竟流民能把整个安阳城弄得一团糟,也是因为他一手的策划。
出于好心,大不了他领一个渎职之罪也无不可。
反正皇帝也不能是将自己的尚书位置给拿走。
楚仪便是道:
“整个北安州府沆瀣一气,目无朝廷,欺君瞒上,实乃重罪,臣掌管吏部,确有渎职之罪。”
见楚仪今天是如此听话,本来想着借一个由头处置一下楚仪的箫苓反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过见楚仪态度,她也懒得顾忌太多,便是接着开口。
“既然如此,朕将你罚俸一年,楚大人以为如何?”
“臣领罪,谢恩!”
面对楚仪的不卑不亢,箫苓也越是奇怪。
不过想到安阳城叛军弄走的一千万两白银,她心底滴血。
想了想,便是接着带着几分期待补充了一句:“还有,杖刑二十!”
楚仪:“?”
他在这里客套一下罚个俸禄也就是意思一下得了,怎么偏偏小皇帝还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还杖刑二十,觉得是打屁股很好玩是吧?
虽然不知道小皇帝今天哪里来的跟自己说话的勇气,但是本着看戏外加上是举荐自己派系官员任职的他脸色已经是难看起来了。
他上前一步,才是冷声开口:
“陛下,臣自幼体弱,怕是受不了此刑罚!”
话中的态度,明显已经是抗旨的意思了。
后边一干官员见楚大人如此触怒天子,都是犹豫看家常,顿时是眼观鼻鼻观心站直了。
箫苓也是脸色一沉。
这个逆贼,又敢这般堂而皇之忤逆自己?
虽然打板子也只是她一时间心血来潮,但是楚仪这个态度当真是让她怒极。
她还本想着楚仪若是愿意领罪,自己便接着免除一半,随便打十板子意思一下。
结果可倒好,楚仪居然抗旨了。
箫苓还没有回话,楚言跟着站了出来。
“陛下,家兄毕竟是文臣,杖刑二十确实是有些太严重了些,实在是有失陛下仁君风范!”
这一次,从楚言的眼眸中,箫苓明显是看到了一股杀意。
那眼神好似就是在说,你今日敢打我兄长的屁股,我明日造反就十倍奉还。
到底还是第一次在早朝上看见如此大逆不道的眼神,一时间,箫苓本来心底的不满顿时泄了气。
双手捏拳代表她心底的不甘心跟郁闷,但是嘴上,还是不得不选择服软。
“既然如此,朕念楚大人也只是失职,并无大错,那就算了。”
“只是关于安阳流民一事,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楚大人当天似乎是去了一趟安阳城?这件事楚大人是不是要跟朕解释一下?”
随口是将杖刑之事掩去,箫苓便是说到了重点。
被问起这茬,楚仪自然是早有准备,当即面露出庆幸姿态。
“陛下,臣当日确实是去了安阳,更是正巧遇上叛军攻城,只怪臣运气好,当日没有被叛军认出来身份才免于劫难。”
“哦?确定是运气好?”
听这番解释,箫苓忍住没有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