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不惊讶的?”
万萋萋说完就见到两人一脸平静,微微泄气。
程少商配合了一下,故作惊讶,“哇,真的吗?”
万萋萋,“……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昭君方才不想笑,这会儿有些想笑了,她一听万萋萋这样说就知道是梦魇花起作用了,程少商从她这里拿走了一株梦魇花。
也没有其他的作用,只是让人连续做上几天的噩梦。
她心里对之前汝阳王妃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那种明明理亏在对方,却只能无力听对方颠倒黑白,看对方仗势压人的感觉。世间黑白分明敌不过权势。
认识这么久她或多或少了解了她的身世,也明白一些她的性子,自小被父母放弃,长于对她有恶意的叔母之手,大母不爱,叔叔不疼,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唯有自己。
甚至还着热便被丢去庄子,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好不容易等到父母归家,却又是另一番失望。
上次在汝阳王府,萧元漪的态度她也看在眼里,之后也去了几次程府,见了几次面,作为一个外人,萧元漪待人进退得宜,无可挑剔。
站在少商的立场上,她不像一个母亲,更像军中女官。
严厉,苛刻,没有一丝温情。
少商不愿意说,她也私下听莲房说了许多,她一个外人听了尚觉气闷,少商自己呢?
萧元漪似乎总是在挑剔她,不如寻常女娘勤勉柔淑,性子尖锐,一身反骨,她从心底不喜这些特质,便也不自觉对身有这些特质的少商带着偏见。
从最坏处揣度她。
却似乎从未想过倘若少商当真如她所想那般,她是否还能活着长大。
她从未被人呵护,只能自己长出一身的尖刺。
萧元漪从未呵护过她一天,有何资格嫌弃她身上的刺丑陋?
她迫不及待的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少商变成她心中女儿的模样,却又不耐温柔,用最强硬的态度一一拔除她身上的刺,不管她是否会在这过程鲜血淋漓。
不曾问过她是否会痛,哪怕有一句的关心呢?
要说她天生如此,倒也不是,她对那二房的姎姎却也会耐心细致,细语温柔。
就如同那场书案风波。
听莲房说萧元漪一回来就在守着少商读书。
那么多天,她没现她的书案还是孩童用的书案吗?
事实摆在眼前,却还是为了彰显自以为的公正,行偏心之实。
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为了所谓的名声,厚待旁人,苛待亲近之人。
少商自小无人关爱,需要的是他人的真心爱护,萧元漪这样做外人看尚且心凉,何况她了,只会把人推的越来越远。
少商看似日日活泼,满面笑容,内心却是敏感柔软的,她现在虽然说着不在乎了,可心底深处到底还是有着一丝期待。
当有一日失望堆满,或是这份期待被他人填满,那份浅薄的母女缘分就会断了,也不知到时候萧元漪是否会后悔。
少商是一个爱恨分明之人,旁人待她好一分,她便回人十分。
昭君已经体会到了。
她已经习惯不依靠任何人,也不期待任何人。
唯有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自汝阳王妃事后她才沉寂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