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枯树之上的碧玉,与窗户之上的红绳一样,之前临睡前总觉不安稳,于是便请大师来度亡魂,而后大师布置了此局。”她从袖中取出手帕,挥手擦去眼角泪痕,感慨道:“那丫鬟,是个苦命之人。”
“不知那丫鬟,姓甚名谁?娘今日身体不适,多是因为她,改日要去云襄寺为她多烧几炷香。”徐如安从未听过,徐府之中曾经有丫鬟投井。
“哦,正巧薛县丞也在此处,若是亲家您忘记了,想必案宗里得记录吧,薛县丞,是不是啊?”江茉音自然是听出了徐如安的弦外之音。
“是是是,都城府衙历任县丞都尽忠职守,郡主且放心,定不会少。”
“……”
邹燕萍的脸色难看,她停住佯装啜泣的动作,也开始学方才江茉音那一套,捂住胸口,俨然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
“哎,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闫春扶住她的胳膊,神色焦急。
“正巧大夫还没走,快让大夫瞧瞧!”
江茉音不管她真难受还是假难受,用手撑住窗台,轻松地跨到了荒芜的后院。
此番操作,可谓是看呆了众人。
“郡主?”
“嘶,好像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江茉音宛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她从南闯到北,什么东西没见过。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可是玩不通的。
因为,她更会装。
徐如安不顾三七二十一地也跨了过去,伴随着江茉音模糊的求救声,几乎所有人都跨了过去。而正在远处被把着脉的邹燕萍,才睁了一只眼,就被吓一跳。
“人呢?”
都上哪去了?
“回老夫人,都去后院了。”
“什么?”听闻闫春此话的老太太猛地站起,中气十足道。
这一下起身,差点儿没给老大夫给创飞,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奄奄一息的老太太,火跑到了那窗边,直接也跨了出去。
他朝那嬷嬷尴尬道:“看来,老夫人身体正康健。”
“你们这是打算做何?”
“去拿工具”,薛县丞刚吩咐完手下人,扭头便见老夫人脸色红润地凑近,他笑道:“哦,看来这决定十分正确,刚打开将这石井劈开,老夫人病就好了。”
“为何要劈开?”邹燕萍一屁股瘫坐在石井之上,随即开始赶客:“今日我身体不适,都是因为你们强制开了那窗符,眼下我身体又开始…诸位还是尽早离开吧。”
“哎哟哎哟,薛县丞,快些开了这石井吧。”江茉音也不甘示弱,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徐如安拉都没拉住。
不仅如此,江茉音还暗自施力。
薛少凡见状,一个脑袋两个大,没有人告诉过他,当县丞还要兼顾捉鬼辟邪业务啊?
他今日,也真是倒霉。
不过,还是依安阳郡主之意,若是她的魂真的被这曾投过石井的丫鬟给勾走,待车骑将军归来,他可不知该如何交代。
“想必那丫鬟之魂被困在此井之中,她想让我将她放出,并入下一个轮回。”江茉音趁热打铁道。
“简直胡言乱语。”邹燕萍听见她这番话语,气得丝毫使不上劲。
“何事如此热闹?”徐之敖下朝刚归,就见官府之人拿着铁锤、大斧、麻绳等入了徐府大门,他连忙下了马车跟来,看到的就是如此场面。
“之敖,这群人非要砸了为娘之前的石井,你快劝劝。”
邹燕萍费了老大劲儿才从江茉音的魔爪之下逃出,径直奔向徐之敖那里,参杂着雪白丝的髻因此有些凌乱。江茉音闻言起身,一旁仍是搀扶着她胳膊的徐如安,不过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臂收紧。
她,在害怕?
“徐大人回来了正好,你娘说这石井曾经投死过人。本郡主怎么说也是在云襄寺清修多年,好心为你们徐府消灾,老夫人她却不愿意了。”江茉音回握住徐如安的手,给她安心的力量。
“不知徐大人可知此事?”
徐之敖闻言眉头紧皱,他为何不知这石井之中曾经死过人?
当初邹燕萍要封这口井时,说得是,请了江湖术士算命,此井不利于他日后事业攀升,便请了工匠封住。
“那可能是我年岁过小记不清了,所以安阳郡主今日,必须砸这井不成?”
“是,今日此井必须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