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曼庹望着跪在之下面不改色的左曼金,拍案怒道:“胆子大了?为何不按照命令去做,还是,你想谋我的位置?”
“父王息怒。”
让左曼庹冷静下来的倒不是他的话语,而是他那空洞的左袖。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何?”
“巴郡国君来了信。”
“哦?”左曼庹提起了一些兴趣。
那巴郡国,在南朝之南,国土甚至还没他们北域一半大,如此小国,耗费如此大的心力往他们这里去信,所图何事。
“巴郡国同南朝交好,不出一月巴郡国太子便会入南朝商议更多事宜。但巴郡国君拿太子的性命同南朝的静王做了交易,太子一旦死于南朝,巴郡国君便会依照静王指示要求赔地,若不赔则会在西南边境集结兵力,蓄势反攻。”
“儿臣听闻原驻扎在西南边境的威宁将军已死于北境,南朝有能力的将军可不多。”陈勉自不会同意割地,战争一触即。而他们则要正好趁敌人北境势力疲软、西南大乱之时,将已养精蓄锐好的兵力尽数打出。
若是北境兵力去补西南边境,那他们的胜率……
此一番,必定是胜局在握。
巴郡国国君自知在陈联那里寻不得多少好处。
所以他也要通知一下北域之人,南朝越乱,越好。
“你怎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左曼庹顺势靠在椅背,将手臂搭在那柔软的皮毛之上,在他眼中,只会谋事之人最遭嫌,手中有武器、有兵力,直接对战便可,拼的是谁“力气”大,方可拿到最后的胜利。
“是真是假,就看巴郡国太子的命了。”
反正不出一月,目前他们一直打的也是拉锯战,双方谁都吃不到好处。
“苍大人,那南朝长公主真如你说得那般貌美?”巴郡国太子贺文格收起帮助巴郡国国君贺添批改的奏章,上面被他画得乱七八糟,贺文格仗着母系权势滔天,凡事敷衍,也有人替他兜底。
简而言之,他只是母族的掌权工具。
“是是是,貌美是南朝长公主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位长公主甚是聪慧,有她辅助太子殿下您,两国相助,您岂不是如虎添翼、如雷贯耳!”苍九黎体中的一月毒挥作用了,近几日他总是觉得心悸,难以呼吸。
自南朝归来已过了半月有余,苍九黎时刻不敢放松警惕,他恨不得将太子拴在他背上,他做马,将贺文格驮去南朝。
巴郡国国君贺添并无多大实权,真正的掌权者是贺文格背后的家族。这也是他同静王合作的原因之一。
“苍大人说得本殿都心动了。”
“远不止远不止,南朝女子,多半都容貌出众,太子殿下不知南朝竟有女官吧?”
“什么?女子怎可为官?”若是女子可以为官的话,他母后早就自立为帝了。她在朝,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吗?她在朝,可是还要梳妆打扮一番?
“她是南朝先例,太子殿下若感兴趣,不如同臣一同出,享受一番南朝的美人美景?”苍九黎见有戏,便一个劲儿地引诱道。
“母后不会同意的。”
“怎不会?殿下撒个娇,国主大人便会同意的。”
“那好,平灵,快些帮本殿收拾。”他抓紧时间要去南朝求娶公主喽。
承乾殿内。
贺文格刚迈了一只腿,一本奏折便迎面飞来。
“母后,孩儿英俊的脸庞,被您砸伤了,可如何是好?”他灵活躲过。
“你怎生得如此蠢笨,连个奏折都批不好。”
“自是母后太聪慧了,半分智慧都不愿分我,再说了,孩儿如此蠢笨,还不是依了父皇?”
贺文格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谈何分智。
“呵,他?他是装蠢,不像你,是真蠢。”
“母后,孩儿想跟着苍大人去南朝,听说南朝竟然有女子为官?”
“哦?”她凤眸微眯,竟不知南朝有此先例。自她离去之后,她便不再特别关注南朝之事。
“对,所以孩儿想去南朝看看,是否为真?再者,听闻南朝长公主聪慧,估计如母后一般,不如孩儿前去,求娶长公主?待她和亲于巴郡,母后定不会作难。”
“南朝的公主,自不会差。”
她年少时,也是跟着父亲去过一趟南朝的。
“不能碰!”她身后传来少女急切的呼唤。
白瑜的手就这么停滞在半空中,那只翅膀斑澜的蝴蝶在她眼前飞离。
“为何不能碰?你们南朝人真是霸道。”巴郡势力弱小,只能亲自进贡,祈求南朝庇护。如今这宫中,好看之物也不能碰,真是可惜。
“碰了会死的。”
陈予衿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她,便要转身离开。
她并不赞同他们的计划,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位来自巴郡的使臣之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