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坐在病床旁,视线落在傅清仪苍白的唇上€€,沉默许久才€€开口€€:“你到底是为什么昏迷呢?是觉得联邦已经不需要你了,所以才€€陷入昏睡吗?”
“杜德家几天就被议会完全接手了,实€€验室的人都€€在进行调查,没参与黑实€€验的就放走,参与的就按量定罪,莱夫€€杜德和艾伯塔都€€要被定罪了,可惜那天我们在进行参观赛,只能看之后的回放。”
沈安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多话,他只觉得自己想跟傅清仪说很多,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很多世家都€€在主€€动€€进行解体了,那些有确切证据的世家也€€被军部€€看管起来了,不让他们有机会离开,”沈安仰头看着天花板,“你想做的事确实€€正在按照原来的想法生,但你确定不自己醒来看看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那些世家我都€€不熟悉,只有你知道他们谁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只有你自己起来看看,”沈安叹了口€€气,“还有我们马上€€就要去阿克斯星进行参观赛了,参观赛结束之后就是颁奖,据说其他军团长都€€会来,你作为三军的军团长,真的不出席吗?”
沈安在这里从白天待到了晚上€€,期间有许多人前来看望傅清仪,包括刚清醒没多久的那位博士。
博士显然没认出沈安便是之前见过的胡伯里,没有跟沈安多说,只是看着沉睡的傅清仪一直叹气。
“当初,我就说,舍了我这把老骨头,他们逃出去就足够了,他怎么就不听呢?”走之前,博士拄着拐杖,沉沉地叹了口€€气。
沈安轻笑了片刻,上€€前用干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傅清仪的脸和四肢,说:“听见了吗?你再不醒,博士可能就要把罪过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当天晚上€€,沈安在离开医院之前,单独站在傅清仪的病床前,俯身在傅清仪耳边说:“你向我询问的答案,我还没告诉你,但那天,我和塞西尔、埃德温他们的约定是不变的,你如果不能来……”
之后的,沈安没有多说,留下未尽之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傅清仪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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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芒还在忙碌,沈安没有等他来送自己,而€€是单独到了电梯面前,按下电梯等待着。
或许有时候就是那么狗血,沈安在等待电梯期间,听到了身后楼梯间传来的清晰的对话。
“伯格,你在躲我吗?”先€€传来的是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才€€是一个€€带着笑意的年轻男声。
“长官,我没有……”第二道声音,是沈安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声音。
熟悉是指他知道这是莱夫的前秘书长,他们的资深卧底,忍辱负重多年的伯格。不太熟悉是指目前说话的语气、音调等一切。
“你在恨我。”这是哪个€€陌生人的声音,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伯格只顿了顿便立刻反驳:“我没有恨您,长官。”
“那你为什么躲我?”那道声音又€€问。
“我也€€没有躲您,长官,我只是……只是不太习惯。”伯格的声音有些为难又€€有些苦涩。
沈安看着停留在某一个€€楼层的电梯,开始想,他是应该出声表示一下这边有人,还是默不作声当做自己没来过呢?
这一次的沉默时间很久,久到沈安的电梯都€€到了,沈安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在电梯门关上€€那个€€瞬间,才€€听到了最后一句。
“我们当初说好的,等这个€€任务结束,就一起辞职找一个€€小星球相€€守一生。我已经辞职了,也€€把我们的小家准备好了,你现在……是要反悔吗?”
沈安的神情有些恍惚,但不是为所听到的事情而€€恍惚,他在想:约定好的事情都€€能反悔,他和傅清仪如今连一点€€关联都€€没有,傅清仪会为了他而€€醒来吗?
这个€€问题,在沈安内心萦绕良久,久到他们再次登上€€前往阿克斯星的飞船,沈安都€€还在思考。
飞船开启之前,他们还要跟他们的好兄弟安东尼奥他们告别。
“我们要走了,”沈安看向沉默望着他们的安东尼奥一行人,“两年后,你们一定能得第一的是吧?”
安东尼奥笑了笑,对着沈安点€€了点€€头:“我们能得第一的,那你们呢?你们在最终决赛得到了第一,参观赛呢?还能继续维持你们的第一吗?”
“当然,”沈安又€€笑了笑,“我对我们队伍一向很信任。”
“看出来了,”安东尼奥又€€笑了笑,随后沉默了下来,“你们很强,我们差的还很多,但我无比庆幸,我当初选择了跟你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沈安也€€说:“我也€€庆幸,我们是朋友。”
两个€€队长相€€视一笑,沈安队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潇洒地朝着安东尼奥他们挥了挥手,登上€€了飞船。
眼见着飞船起飞,安东尼奥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轻快的笑意,他呢喃道:“有你这样的目标放在前面,我们两年后,一定能拿到冠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