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嶼拉完窗簾後走到床邊,彎著腰撐在床上看著溫淮騁:「我記得你以前一杯就醉了,但昨晚好像喝了不少,本來都做好你跟我算一晚上帳的準備了,結果你上了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溫淮騁被他這麼一說,隱約有了點印象,昨晚他看到蘇未嶼後,什麼也說不出來,就那麼抱著他在那站了好一會兒,後來蘇未嶼帶他回到自己的車上,他記得睡著前他還想著這次絕對不能再放蘇未嶼悄悄離開了。
「我不會和你算帳,你回來了就夠了。」溫淮騁抬起手摸上他後頸輕輕揉了揉。
蘇未嶼順從地往他那邊靠,任由溫淮騁溫熱的掌心在自己後頸處摩挲,待他放下手後,蘇未嶼把手腕抬到他面前,過了七年,紅繩邊緣已經有了些磨損,但金珠卻光澤如初:「所以,還算數是嗎?」
溫淮騁握住他的手腕,靠在他頸窩處用唇角蹭了蹭他的脖子:「當然。」
蘇未嶼眼裡含笑,另一隻手搭在他背後拍了拍:「先起床吧,我去給你拿點解酒藥,吃了藥再吃飯,你的衣服我給你洗了,你先穿我的將就一下。」
溫淮騁有些不捨得鬆手,但人現在既然回來了,也不可能這麼一會兒就憑空消失了,他心裡嘆了口氣,在蘇未嶼脖子上輕輕咬了口才鬆開他。
於是蘇未嶼臉紅著用一隻手捂著脖子,同手同腳地出了臥室。
溫淮騁洗漱完後剛要打開床邊的大衣櫃,就看到蘇未嶼又跑回了臥室,一臉漲紅地看著他,抬起一隻手像是要阻止他打開衣櫃。
「怎麼了?」溫淮騁手搭在衣櫃把手上,看向蘇未嶼。
蘇未嶼輕輕咬了咬下唇,眼神躲閃著說:「算了,你打開吧。」
溫淮騁直覺衣櫃裡應該是有什麼不好讓自己看到的東西,假如蘇未嶼不讓他看,他當然會尊重蘇未嶼的意願,但既然蘇未嶼說了可以,他也不會扭捏,當著蘇未嶼的面就拉開了衣櫃。
第一眼看去其實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蘇未嶼的衣服不多,衣櫃裡掛了幾套正裝外就是一些當季的休閒服,直到他瞥見衣櫃邊上那件黑色的外套。
外套款式是好幾年前的款,溫淮騁一下子其實沒認出來,只隱隱覺得這衣服的尺寸似乎放在現在的蘇未嶼身上有些小了,和衣櫃裡其他的衣服風格也不太一樣。直到他看到衣服的全貌,才想起來這件衣服是他高中時候穿過的。
他心裡一動,第一反應是他們倆還真有默契,他當年拿了蘇未嶼的一套睡衣,蘇未嶼則是帶走了一件屬於他的外套。
連睹物思人,兩個人選的物都差不多。
他沒忍住笑了,眼睛微彎看向蘇未嶼:「我的?」
蘇未嶼看著那件被他用來做了好多次壞事的黑色外套此刻被正主拿在手上,臉紅得仿佛就要開始滴血,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嗯,你,你的。」
溫淮騁沒繼續逗弄他,把衣服放回原處,沖他張開手臂。
蘇未嶼上前抱住他。
「現在不用它了,我在這裡,想我就直接抱我。」
直到吃完飯,溫淮騁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找到後發現早就關了機,蘇未嶼幫他找了條充電線,才開上機,溫淮騁就看到了十幾個江凱明打來的電話。他這才想起來,昨晚走得時候好像忘記告訴江凱明了。
他順手回撥了過去,想著和江凱明道個歉,晚點請他吃飯。
那邊剛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出聲:「我靠,大哥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我上個廁所的時間,你就不見了,打電話也不接,你知道我有多重要的事要和你說嗎?要是錯過了,保准你後悔一輩子!」
溫淮騁沒忍住把手機拿遠了點:「我見到阿嶼了。」
「我和你說那個酒吧老闆好像認識蘇未嶼!你……什麼?你說什麼?我靠,真的假的,我這才得了消息,你人都已經見上了?你現在不會就在他那吧!」
蘇未嶼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感慨這麼多年了江凱明好像還是原來那樣。
溫淮騁往蘇未嶼碗裡放了個雞蛋:「嗯。」
那邊突然安靜了下來,但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又是的一番轟炸:「我去,你讓他接電話,不,直接公放吧。蘇未嶼!你個沒良心的,什麼也不說就走了,一走還那麼多年,也不知道捎個信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後來兩天給你帶的牛奶都壞掉了!你個沒良心的……」說到後面他也有些哽咽,但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動不動哭的好像有點丟人,於是只好憋著,音調都走偏了。
溫淮騁看到蘇未嶼面上浮起的歉意,怕江凱明再說點什麼讓蘇未嶼難受的事,連忙關了公放:「行了,晚點大家一起吃個飯,到時候再聊。」
江凱明調整好了情緒:「行,他請客。」
「好的,我請客,給大家賠罪了。」蘇未嶼靠近手機說。
聽到蘇未嶼的聲音,那邊不知道在想什麼,但剛剛那股子氣勁應該是都沒了,江凱明嘆了口氣,隨便說了幾句就掛了。
溫淮騁把手機放在一邊,一隻手覆在蘇未嶼手上:「他們嘴上不說,其實也都很想你。」
蘇未嶼笑得有些勉強,江凱明他們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批朋友,也是最好的一批朋友,他不介意他們對他生氣,相反,這讓他知道他們是真的把他當做朋友的,也所以,他對於當初的離開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