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一得令上前,狠狠甩出一掌,重重击在府门上。
整扇大门顿时碎成片片,碎末齐齐掉在地上,整个定远侯府前,刹时狼藉一片。
姜殊暖满意地笑笑,打头跨入府中。
王淮震惊得目瞪口呆,此等行径同强盗何异?
自己竟然还要为她摇旗呐喊、保驾护航?
他询问的目光瞥向边上的肖达,肖达面无表情地迈步入门。
王淮不得不吞下所有的话,带着兵卒跟着入了府。
“王大人,劳烦您分一路去老夫人的上房,一路管住私库房,还有一路同我一起去东院。”
王淮刚想说自己不识路,姜殊暖便笑着指了指他身后的门房,那里出来几个当值的人,提着裤子、睡眼朦胧地来查看究竟,刚巧三个人。
“王大人,他们正可带路。”
姜殊暖哪里需要人带路,不过是不允许有人悄悄前去报信。
押送门房走在最前面,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侯府众人惊恐万状的表情。
兵分三路,王淮自然跟着姜殊暖,率先去了东院。
走到半道上,姜殊暖命令星一折下三株长长的蔷薇花枝,像剑一般握在手上,宛如上门打劫的女强盗。
王淮悄悄地唉声叹气,难得幽王也会识人不清。
这哪里是侯夫人,分明是泼妇。
不一会儿,东院澄明院到了,依样画葫芦,星一狠狠劈开了院门。
二夫人琉娘睡得正熟,今日府里闹了一出,她也累了,早早歇下了。
睡得正香,突然被砰的声音惊醒。
她睁眼一看,边上的侯爷依旧睡得沉,她侧了个身想重新入眠,耳边传来一道兴奋的女声。
“来啊,将这院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去。”
她一惊,彻底醒来,披衣起身,看清来人,眸子猛然紧缩,大惊失色。
“姐姐,你闹得是哪出?深更半夜的,你上妹妹的院里意欲何为?”
这么一闹腾,整个东院被惊动,下人们点灯起身出门查探。
迷迷糊糊间,便被兵卒们控制住,有些直接吓得委顿在地,以为侯府摊上大事,要抄家灭族了。
“闹?我只不过讨回自己的嫁妆,当不得一个闹字。”
一听这话,二夫人刹那间被怔住。
她也晓得侯府的一切都是这位正房夫人的嫁妆,可知道归知道,她要搬走自己的东西,却是不能的!
她立刻上前阻拦,“姐姐,你这是抢劫,澄明堂里的东西,都是妹妹自个儿的嫁妆。”
姜殊暖嗤笑一声,“你的嫁妆?一个罪臣之女,留得一条贱命,已是万幸,哪来的嫁妆?噢,许是你在教坊司时的卖身钱?”
二夫人顿时气得牙痒痒,她最恨旁人提及她的身份。
想当年,自己也是官家小姐,父亲因贪污舞弊被抄家下狱,族中女眷没入教坊司。
她运气好,次待客便遇上了侯爷,因伺候得好,被他赎了身,做了外室。
因缘际会,又被接入侯府,成了堂堂正正的平妻,还产下鳞儿。
至此,她挺直了腰板做人,自以为成了名正言顺的侯夫人,刻意忘却教坊司的经历。
她眼见院里进进出出的人,一样一样从架子上拿走她心爱的东西,心就像被剜了一般疼痛。
当下嚎哭着摇醒侯爷,请他为自己做主。
定远侯正做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