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没能忍住,还想开口责骂,却被大长公主拦住了。
“够了,彤秀,多说无益,她已然认定的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
说完,大长公主便上前一步,直直地望进太后的眼睛。
“听着,你的毒药害死了皇上,皇上因你而死,你是大辉头一个杀子的太后,史书上必将有你的一笔。不论你装疯卖傻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总之,这便是事实。
你的皇儿已驾崩,从此你只可能是废太后,你高高在上的太后之位,将由旁人取代,而你,将从此不见天日。你且等着吧,等着前朝对你的审判。”
说完,大长公主拉着崔氏和姜殊暖,一同走出了康宁宫大殿。
直到身后的宫门关上,门缝里,似乎传来了太后撕心裂肺的哭喊。
“皇儿,我的皇儿,是哀家害了你。”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一口一个哀家,她从来是一个爱自己多于爱旁人的人。
朝堂上,众臣望着空荡荡的龙椅,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
好好的皇上,竟然说驾崩就驾崩了,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一年送走一个先帝。
去年康宗刚刚驾崩,中宗继位不过年余,突然也,大辉怎么的如此倒霉?
摄政王站在堂上,如刀斧刻过的脸色极为严肃。
王次辅眸光一闪,出列禀报,“国不可一日无君,摄政王,您是大辉的脊梁,恳请您早日登基。”
摄政王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没有听到王次辅的话。
可臣子们却像打了鸡血般,纷纷出列,跪下恳请摄政王登基为王。
“王爷,皇上驾崩,微臣与您一般心疼不已,但国事为重,您万不可感情用事啊。”
“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大辉的前途,万望您早日决断啊。”
“王爷……”
劝服的声音此起彼伏,摄政王完全不为所动。
直到众臣见摄政王丝毫不为所动,顿时彷徨起来,纷纷安静下来,不敢再说话。
眼见众臣安静了下来,摄政王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扫过众臣。
“先帝留下遗诏,尹行,请出诏书。”
遗诏?
中宗竟然留下遗诏?
别说臣子们吃惊,就是摄政王也大感吃惊。
今儿一大早,当他刚刚跨入宫门,便见尹行静立风口,恭敬地等着他。
哪怕整个人冻得打颤,他还是坚持不肯避风。
摄政王面色复杂地看了看他,有心劝他,又不知说些什么。
尹行惨然一笑,“王爷不必劝,奴婢晓得轻重,奴婢还要服侍新帝,只不过,先帝刚刚大行,奴婢心里痛啊。”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摄政王叹了口气,中宗蓦然离世,他也心中剧痛。
太后,当真该死。
紧接着,尹行的话惊得他眸光猛缩。
“王爷,先帝爷留有遗诏,今儿朝堂上您可宣旨。”
什么?中宗留有遗诏?这怎么可能?他才几岁?怎么想到留下遗诏。
难道?
一想到那个可能,摄政王的心更加痛了。
尹行何尝不是?
当中宗写下遗诏,交给他保管的时候,尹行当即泣不成声。
“陛下,您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摄政王?摄政王定然有法子助您啊。”
“尹行,没有把握的事,不必麻烦摄政王,万一是朕猜错了,既冤枉了母后,还害得摄政王平白担忧,大可不必。”
中宗严令他不得泄露此事。
这事生了大半年,他也渐渐放松了警惕,结果果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