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与林敬义和林苏卉一起站在太傅府大门外的少年,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宽袍大袖洁白如雪,他的神色极为疏淡,一双眸子却漆点如星,嵌在那莹白如玉的面庞上,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对林菀欣来说,这个人她谈不上什么认识,毕竟上辈子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甚至没有过交谈,但这个人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
传闻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不到弱冠之年便在朝中身居高位。
他出身显贵,太傅嫡孙,自幼便有神童称号,加之容颜秀美貌若好女,又知礼有节,所到之处无不是称誉加身无往不利。
更有甚者,将他与奠定天下局势的大将军许纯之做比,说是一文一武国之重器,帝都双绝,而太傅一脉,本身就可只手遮住半边天。
因此有意与之结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至少在林菀欣上辈子身死前,却从没听说他与哪家贵女确定了婚期。
但这并不妨碍无数贵女前赴后继地朝他身边涌,比如她那两个好姐姐,大房嫡女林淑真与二房嫡女林苏卉,上辈子也是用尽手段想要套牢这位谦谦温润的白玉公子,却始终功败垂成。
为此,林苏卉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家族,将重要信息递到张君弘的手中,只为了博他朝她垂怜一笑,殊不知为加速林家的败落又重重地添了一笔。
难道这一次,林家又要走上同样的道路?
眼见林菀欣神色变幻、似
乎一点也不轻松,林慎安不由有些纳闷,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问你话呢,怎么回事?怎么看戏也看得苦大仇深的?不是吧,难不成你也看上外面那个小白脸了?”
林菀欣白他一眼:“胡说什么?”微微沉思犹疑,又展颜道,“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么,那么直接下去打个招呼不就成了?”
说着,林菀欣率先下了马车。
“诶?喂,我说你该不是真的起意动心了吧?别开玩笑……”林慎安飞快追了出去。
太傅府大门外。
林敬义听着张君弘恰到好处的谈吐、看着他俊雅清贵的姿容做派,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
为了能早日重回朝局,他近来时常带着各色珍奇古玩拜访张太傅及其派系的官员,因着张太傅的面子以及他当年为官的些许情分,再加上他为这群人积极谋划解决难题,逐渐被这个圈子接纳。
来张府拜访得多了,一二来去与太傅嫡孙张君弘也熟悉起来。
不得不说,张君弘实在是年青一代士子的典范,学识谈吐家世模样无一不好,关键是如此出身也不见丝毫傲气,待人周到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这么好的年轻人,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有福气嫁给他。
林敬义越这么想就越是上心,他知道张君弘至今尚未娶妻,若是能有机会将自家女儿与之凑成一对,他成了张君弘的岳丈、太傅家的亲家,那于他以后仕途为官大有助益。
林敬义几番
琢磨,终是心动,于是有了今天特意命女儿林苏卉带着他放在家中的字画来寻他,并与张君弘偶遇的这一幕。
林敬义寻思着,只要让女儿和张君弘多见上几次,说不定张君弘就会对他女儿逐渐上心,两家这件婚事就这么成了。
“咳。”一声轻咳,“爹!”林敬义的身边,林苏卉有些站不住了。
原本好奇她爹怎么会突然让她出门送东西,等见到张君弘,她一切的疑惑都消失殆尽,满心满眼就只有这个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般好看,也笑得这般好看,这里又是太傅府,他会不会是……?
可林苏卉左等右等都不见她爹替她介绍,反而自己跟对方聊个不停,她终于急了,直接插话打断他们的聊天。
“怎么了?”林敬义一愣。
林苏卉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又飞快看了看张君弘,脸色有些发红。
“噢,你瞧我这,光顾着和君弘说话,倒有些忘了。”林敬义立时反应过来,笑道,“君弘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女苏卉。”又对林苏卉说道,“苏卉,这是张太傅嫡孙,大理寺少卿张君弘,还不快见礼?”
“苏卉见过公子。”林苏卉面色娇羞,声音柔得似乎能掐出水来,娇滴滴仪态万千地行礼。
“林小姐。”张君弘神色清淡微微一笑,点头还礼。
见张君弘笑了,林苏卉面色越发羞红。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了?”林敬义明
知故问。
林苏卉娇嗔道:“还不是爹爹匆匆出门,连东西落在家中也忘了带,女儿这不是担心您才急忙给送过来了嘛。”她招呼身后的丫鬟,让把东西给林敬义呈上,是一副装裱精致的字画。
“好,好。常言道女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古人诚不欺我。”林敬义舒朗笑道。
“爹您说什么呢?”林苏卉娇羞,不好意思地看向张君弘。
张君弘依旧神色淡淡,淡然中又始终带着些许让人心怡的笑意,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就在这时。
“二伯,二姐?真巧,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你们……”林菀欣与林慎安走上前来,对林敬义笑着微微一礼,又看向张君弘,“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