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如她,平日里连走路的步伐大小都精明算计过的女子,也是这般受不得激。
这一点,竟是与他如此相似。
回想起她说的那句他激不得,也不尽全然,其实更多缘由,来自她。
只是忘了告诉她罢了。
娶妻之于他,从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事。
几个兄弟给他谈妥了婚事,他娶无妨。君宝从中作梗婚事作罢,他不痛不痒。
女人,从来是麻烦的代名词。
然而,那次酒楼初见,她坐在那桌椅之中,悠然自得的衔着笑容,直勾勾的对上他的视线,竟是在一瞬间清楚记住她的脸。
后来知晓,笑容不过是她习惯性的掩饰。
突然容不得她的挑衅。
才会一丝一些耿耿于怀。又或许,是因为从未有女人会如此大胆。
只是尚未来得及遗忘她的脸庞,她竟是故意把他和江二那混小子的赌注握在手中,试图牵制他……
岂能让她如意?
但她原来也不过是一介女子,搂在怀中的时候,感觉不到丝毫重量。看来这些年岁的痕迹,并未体现在她的重量之上。
还有她偶尔展露的柔柔弱弱的神态,挑眉挑衅的样子,酒醉可爱的模样……一丝一点渗透他的心,居然这般轻易扭转了他的决定。
娶她。
娶了她。
他向来是果断自理的人,只是更多时候处事全凭直觉,喜怒只在片刻之间。
她不算顶美,性格也不是太好,最近也越来越喜欢动粗,明明介意的要命,却装出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
只是,他居然都……
喜欢。
从嵘唐城一路北上,他在马背上想究竟是什么驱使他做这件事,一想再想,再多的理由,都抵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今夜,天罗地网,你该如何逃?
甄不凡一身红长衫,看起来也是收拾过的,远远望去,气宇轩昂的样子。
空地上桌椅罗列,人都坐得满满的,沸沸扬扬。
鼓声唢呐,吹吹打打,连原本静谧的夜空,似乎也沾染上喜庆的红。
纵观这喜宴声势之浩大,恐怕汝安城方圆百里,从无人能及。
贾无双头盖红绸,被喜娘背着入场,众人观之而叹,目送其慢慢进场。
甄不凡目光穿过喜娘,落在她那身红衣以上,红巾掩面,让人不禁遐想那盖头下究竟是何等佳人。
但与此同时,盖头也掩去了贾无双对外的视线接触。沸腾声不绝于耳,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身子依旧不能动,话也说不出口,所有情绪只有紧要的牙关能稍微发泄出来。
盖头随风飘动时,透过隐隐的空隙处,看到地面上各点烛光将往来人群、桌椅的影子拉得老长,交错纵横……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被赶鸭子上架的忿恨,不能自主的气闷,突如其来的婚嫁,最终只化作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