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咦?师傅要去哪里?”
小小的柳荀枫站在原地,看着那青衣男子背影模糊,越走越远,他忍不住问。
师傅没有回应,没有回头,更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
他的腿很短,却一点不服输。他努力奔着,跑着,跨着比肩膀还要宽的步子,褪去了身后苍翠山谷,一头撞进那漫无边际的白色世界。
他可不在意现处环境,他只想拉回师傅,觉得师傅这一去,师徒缘分便断了。
他伸直了小胳膊,肉嘟嘟的小手终于抓住了一角青。
“师傅,您别丢下我们。”
他的师傅很高很高,犹如一座巍然而立、常年不化的雪山,高雅圣洁、美丽冰冷,仿似一位永远触碰不到的存在。
可是他明明碰到了才对,他已经抓住了师傅的衣角,为什么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什么也没抓住,手中就像握着虚空。
“师傅?”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那如云层瀑下金光灿灿般的长,掩映着师傅侧面轮廓,若隐若现的俊颜,缓缓转向他。
他一直抬着头,表情懵懂,眼巴巴等着师傅说话,可当一见师傅正容,他傻眼了。
“师傅,你的样子……”好像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忽然,他感觉身体被什么撕开般,剧痛侵蚀着他,让他不禁低头查看。
竟见胸口破开一处大洞,洞如泉眼般涌动着触目惊心的红,沿着他不知何时变大成了成年人的身躯向下流淌,自足底蔓延开来,将白茫茫的天地,染上了他身上的浓郁颜色。
望眼过去,一片血腥、黯淡。
“师傅……我不懂……”
不懂为什么要杀自己?
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师傅不悦?
饶是不悦,严厉惩戒,用得着取自己性命吗?
柳荀枫眼尾殷红湿润,鼻翼也跟着泛起酸涩。他的神情是愕然的,不解的。
他用手掩住自己左胸,惊觉那颗跃动的心脏已经剥离体内,跑到了师傅的手掌上。
而他的师傅,原本身穿朴素青浅的长衫,一转眼,颜色就变深了。变成一套华贵衣服,是以墨绿为底色,银白色线条勾画出精致的杏花图案。
宽松的华袍无风自扬。
一向和蔼可亲的面相,突然变得冷硬疏离,柳荀枫无法适应。
他见师傅歪着头,静静凝视着手掌上与世界融为一色的那颗、属于柳荀枫自己的心脏。
目睹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那场面多么惊悚恐怖,然而他的恐惧却被深深的刺痛所掩盖。
他不敢置信师父害死他。
他愣愣望着师傅,师傅的面上与眼底皆无波纹,猜不透师傅心中所思。
“原来你也有心。”
这是穿着深色华袍的师傅,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仿佛从未有过丝毫情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