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已经磨破,程昱晴可以清楚感觉到由脚底渗出的鲜血沾湿鞋袜,脚背的血已经结霜。
「不可以停……」她抬起头,第十三区近在眼前。
「黎冬默…我们就快到了。」
--------
这是什么味道?消毒水?还有浓厚的化学药剂。
身体动不了。脑袋好沉。
空气是温暖的,没有冷冽的风,也没有冰冷的雪。
程昱晴!
程昱晴在哪里?
我们刚刚不是还在树下聊天吗?
对了,她在生我的气。因为我隐瞒脑震盪的事。
她真的好爱生气,动不动就想揍人,和流氓一样。
可是她好久没有揍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有变得比较乖?
如果我又擅自单独行动被发现,肯定又要挨一顿骂,得赶快去找她才行。
手指…没有感觉。
肌肉也使不上力。
睁不开双眼。
呼吸器?我脸上的异物是呼吸器吗?
「我真的觉得有义务要告诉冬默事实,至少让她可以和她好好道别,现在还有时间,谢酉进说手术还没开始。」
是余洁莘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谢酉进又是谁?
「你觉得她如果知道程昱晴被送进实验室后就会再也醒不来,她有可能乖乖的坐着不管吗?」是孙凛。
程昱晴不会醒来?什么意思?程昱晴怎么了?
「黎冬默不会原谅我们。」余洁莘看向此刻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她。
「那就让她气,她不可能气一辈子。」孙凛坐到余洁莘身边。
「她会知道我们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决定。」他说,拍了拍对方肩膀。
「我差不多要去支援方姐他们了,医生说冬默不会太快醒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三支麻醉剂就放在这里,如果她醒来想逃跑的话,不要犹豫,让她睡。」
孙凛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你们到底想要对程昱晴做什么?抽取疫苗会致死吗?
会致死就不要抽取啊!
我必须…快点起来…
谢酉承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深锁。
怎么事事不顺。
「还不能抽取吗?」谢酉进将咖啡放上桌,问道。
「对,她身体再发烧,意味着体内的白子与黑子正在对抗,这是她的血液报告。」谢酉承将资料递给对方。
「黑子数量没有很多。」谢酉进说道。
「对,但一个都不行有,不然抽出来的东西不能用。」谢酉承看向手术台上熟睡的女人。
「她头下那是冰枕吗?」
「喔,对啊,有给她退烧药了。」谢酉进说道。
「我们要取人家性命,至少要做到最基本的人道。」
「现在还跟我谈什么人道主义。」谢酉承笑道。
「反正再过几个小时黑子应该就会完全被白子吞噬,到时候再抽一次血,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开始进行抽取的手术了。」
「大概需要等多久?」谢酉进问道。
「一个小时,再加上报告时间半个小时,保守估计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