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满不在乎的笑笑,白净的脸上能看到细小透明的绒毛,平白给她的明艳增添几分稚气:“没事,这是捡的。”
梁洁莫名,想再细究什么已经被她不动声色的推开:“我去趟洗手间。”
她远离了那方喧嚣凡世,躲到洗手台前图清净,里面交际如火如荼,她笃定不会有人这个时间点出来,浪费了结交上流社会的机会。
所以她肆无忌惮,倚在洗手台上点了一支烟,女士惯抽的款式,细且淡,她两指夹着,倒给她深棕色波浪长发下的脸烘托出一种别样的性感。
她抽得少,烦得紧了才会来一根,不说多解乏,纯为感受一点反抗的快感。
名流世家的小姐不应该会抽烟,富商巨贾的夫人也不应该会,可她会,这是她能想到最无声的抗议,无所谓有没有突破世俗的观念,她自己爽了,就是赚了。
男女卫生间外头共用一处洗手台,所以站在洗手台前能看到走廊尽头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她的浅眸因为烟雾的侵染有点迷离,放空去看墨水染过的天。
云的颜色更重,在如此深沉的蓝色下依旧看得分明,她觉得云很近,应该在酝酿一场足以吞没天地的暴雨。
她突然有点想妈妈了。
“商枝。”
男人的声音低哑似阜沙沉底,打破一地沉静,也截断了她的思绪。
她瞬息怔住,整片裸露在外的背脊骨肉眼可见的僵硬。
片
刻沉寂下,谁都没再有动静,窗外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枝颤动,摇响一杈枯叶。
商枝顿住的身形有了动静,她拨开水龙头,将刚燃一半的烟在水柱下过了过,湿哒哒地扔进脚边的纸篓里。
再抬眸时,眼里已经没什么情绪,她洗手擦干,一整套动作优雅散漫,随意地像是根本没被身后的人惊扰。
周颂接近一米九的身形生生挡住了斜侧方的走廊灯,让他们之间的这一小节路昏暗不明。
所以他也不大能看得清商枝脸上的表情,只听她的语气觉得毫无异样,客套有礼。
“周老师晚上好。”
周颂没料到她是这么个开场,商枝自己也没想到,脱口而出才警觉,那段情和伤害的确已经过去了。
她是笑着同他打招呼的,没有冷脸恶语,没有愤怒嘶吼,冷淡得如同两个陌生人。
周颂舔舔唇角:“商枝,你最近还好吗?”
商枝浅淡的笑笑:“老样子。”
她觉察到周颂还想说什么,表情自然的看一眼宴会厅方向,抬手指了指,提醒他:“离开太久不好,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拎起裙摆急走两步,避开他岿立不动的身子,灵巧得逃开。
走开不过两步,听见他又叫了声她名字,她也没管,自顾闷头前行。
走廊蜿蜒曲折,铺着厚厚的欧式地毯,上面花纹繁杂得好像北欧宫殿里才会有的。
她沉着脸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拐过一方折角
马上就能看到大门,猝不及防撞上一具硬挺的胸膛。
脸直直撞上去,嘴唇印在纯白的衬衫上,感受到棉质衬衫下温热的肌骨,轻易的留下一块艳红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