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马场,宋昭昭的马便一阵劲风掠过,一杆子抢了白婉的马球。
白婉紧勒紧缰绳,乘胜追击。
宋昭昭却不急,像是逗宠物般,离一处水坑最近时,一马球杆下去,泥水像是天女散花般落下。
白婉绯色的裙摆中瞬间沾满了污泥。
草场间传来了她银铃般的笑声:“白小姐,你怎还是这水平?想来是这两年光吃饭不长脑了吧。”
“你!”
沈瑶突然看准时机,在她们吵架时将球顺了过去,“白姐姐,别与郡主争口舌之快,先比分才是。”
她马骑得不错,手竿挥得也稳,眼见着快要入洞时,斜侧方忽然有催马声,宋昭昭的身形快如闪电,她一个侧身将快要进入的马球勾了出来,挥得愈发的远。
沈钰刚核对完最后一本采办录,抬头看了一会,问道:“场上那位穿粉霞衣裙的女子是哪家小姐?”
“嘉宁郡主。”秦绍撇了撇嘴:“比钰姐姐你还过分的狠货。”
沈钰倒有些惊奇,这便是谢承渊出去偷鸡摸狗寻的靠背吧。
之前在娘亲面前撒谎,也是顺手拈来地将她扯出来。
“郡主和这些女子有仇吗?”
秦绍笑了一声:“除了贵妃膝下的五公主,她看满京都贵女谁都不顺眼。”
“为何?”
“嘉宁郡主说过,她平等地看不上任何人。”
沈钰忍不住绯唇轻扬,好一个胆大直爽的性子。
宋家满门忠良,为了帮圣上收复失地,险些惨遭灭门,落到宋昭昭这一脉,便只剩下这一位孤女。
宫内前朝感念宋家赤胆忠心,便封了宋昭昭郡主的位份,虽是郡主,却胜过普通公主的待遇,不仅每年有俸禄八百户,还有自己的封地,圣上对她可谓是恩宠盛隆。
她有的是狂傲的资本。
说话间,场上的战况愈发激烈,宋昭昭不愧将门虎女,有的是发不完的力气。
沈瑶拉着缰绳已经有些脱力,她才堪堪赢了对面一局,本想着把球输掉尽早结束,可郡主偏偏不进,硬是溜着她们跑满场。
沈瑶突然变了策略,她明白了,自己越是服软,嘉宁郡主越是不放。
她使出全身力气开始搏战,最后一球落下时,裁判敲响锣声,彩头送至嘉宁郡主面前。
是一只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
今日的彩头便是每人出个一两样拿来助兴,这珠宝凤簪,恰好是白婉的东西。
宋昭昭将簪子拢在手心,三两步跳上台阶,她心中痛快至极,不多时走到沈钰面前。
对面的女子不疾不徐地起身道:“臣女见过郡主殿下。”
宋昭昭蹙了蹙眉:“你一小姑娘怎穿得这般素净?来,让本郡主替你好好装扮装扮。”
她没有恶意,沈钰就在那站着,只见她从头上褪了两只金钗,又将刚才的彩头一起替她簪上,这才满意地点头:“不错,好看多了。”
白婉咬了咬唇,十分不服:“瞧她那做派,定是沈钰和郡主说了什么,方才这般戏弄我们!”
“这死丫头一天天的净会告状!”
嘉宁郡主一走,白婉越想越气,直接抄起马球杆就往沈钰那个方向发了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