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瑛看见马车上的沈嫣时,脸色都变了。
“谁准你来的?之前我已经说过,从此往后平阳侯府与你毫无关系!”
沈嫣面露恼意,可面对的是江文瑛,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气势瞬间变成了狼狈,像是一只淋了雨的鸟雀,刚找到一处栖息地,结果被人拎着后脖颈丢了出来。
沈柔先道:“二婶婶切勿动气,娘亲病着,无法操持家中大小事,婶婶愿意带上我已是仁慈,可是……”
她停了停,欲言又止:“四妹妹的生母毕竟是个妾室,带她出门于理不合,这才来叨扰二婶婶。”
沈嫣本来还想着,沈柔哪会那么好心帮他说话,没想到一开口就说她是妾室生的,气得她浑身忍不住发颤。
江文瑛并不搭话,门口顿时陷入一片冷寂。
忽然腰间一疼,沈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揪破了一块肉,只见沈柔使了个眼色,将她硬生生扯了起来。
沈嫣顿时感觉浑身上下满是燥热,一张脸却白得惨人。
伴随着闷哼的一声重响,她跪了下来。
“上次之事是侄女鲁莽,我不该插嘴打断长辈们说话,不该贸然干涉长辈的决定,也不该帮着外人欺负家中姐妹,嫣儿回去后已经自省罚抄女戒二十遍,只要婶婶能够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向来不像沈瑶那般楚楚可怜,就连请罪认错说出来的话也是硬邦邦的。
沈钰端坐在车内,帘子都未掀,不必抬眼,耳边全是沈嫣的声音。
上次她跟着起哄,妄想让父亲交出自己给国公爷谢罪,可是当众费了好大力气,硬生生惹怒娘亲。
今日菩萨诞辰,去进香的人颇多,平阳侯府又在官道旁,往来都是人,沈嫣若纠缠胡闹,定会引人侧目。
她挑的就是这个时机,笃对面不敢当众为难自己。
江文瑛声音淡淡:“你既知道错了,就不该找我,若是有心悔改,就得到钰儿面前亲自给她赔罪。”
“否则一切都是空口妄言。”
沈嫣瞬间掐紧了手心。
又是那个狐媚子!
听说今日各世家都会过去,若不是想着能见到世子,她才不来这委曲求全。毕竟沈家医馆与穆王府有门楣之别,要是再不寻机会,自己根本无法与世子见上一面。
而他也自从送了那支祛痕膏后,便再也没了音信。
沈嫣虽然气怒,却强自镇定,声细若蚊地走到沈钰马车跟前唤道:“二姐姐。”
沈钰挑开帘子,微笑着看她:“四妹妹有何事?”
沈嫣觉得自己像在火里边烧了一遍,又扔进水里滚了一通,僵硬着开口:“之前是我出言不逊……”
沈钰绯唇微动,轻声纠正:“四妹妹怕是用词不当,不是出言不逊,是火上浇油。”
沈嫣如遭雷击,几乎盖不住眼中的恨意。
但想到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停了停,后垂下眸:“是,我不该火上浇油,没规没矩地冲撞你,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