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望着一旁的虞疏晚说道,这女人也果然中了套,“我的名字也有诗?请问叔叔说的是哪句?”
李伯又看了看我,“水国花开早,疏花晚自开。”
我听完老爷子的话,却是莫名奇怪,明清一个小诗人的诗,这不是老爷子的正常水平啊。
当我震惊地望着李伯时,他却突然点了点我的名。
“小远,看你一副奇怪的样子,想必,你应该有比我刚刚那句更加贴合的诗句吧?”
我回过神来,却只是摇了摇头,“抱歉,我就是觉得您说得对。”
本来虞疏晚似乎还有些期待。
但我这样一个并不着调的人,到底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挥。
“李叔叔,你还是不要难为陈远了,我就觉得您刚刚那句已经挺好了。”
李伯却是有些遗憾,或许他记忆中的我,还是当初那个斗志昂扬,从不服输的少年郎吧。
只可惜,他想错了,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太多无奈。
少年以为自己是只凤凰,可最后却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终究只是一只走地鸡。
很多时候,生活就像泥沼,你越是反抗,陷得往往越深。
“小远……”李伯望望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虞疏晚自然也察觉到了,李伯的失落,想来,李伯是时常跟她提起我的。
其实,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愿意支持我的长辈。
大部分的长辈,都不会去愿意听一听当年那个少年陈远的话语,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少年有着既定人生,却非要走另一条路。
到现在,我似乎也不明白了。
也许,我也快变成他们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像李伯这般,真正支持我追逐梦想的长辈。
我想,虞疏晚也看得出,小老头,对我很器重。
只是,我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子女,晚辈,甚至是人。
虞疏晚也望着我,二人的眼神中都有些遗憾,只是,对我寄予厚望的老人眼中,更多了几分痛苦与无奈。
我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的灵魂却始终纯粹,在良心的挣扎下,面对两个人的目光,我还是败下了阵来。
我长舒一口气,“其实,我认为还可以从‘晚凉疏雨绝,初晓远山稀’里看出来。”
见我开口,李伯晦暗的眼眸中竟多了些亮光,我才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缘由。
我不禁一笑,本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却不想对于李伯而言,还是孩童的把戏。
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从前的爱徒如今变得颓废不已了吧。
说实话,我这一生遇到的都是一些很好的老师,他们对我很好,也有不少老师曾对我寄予厚望。
只可惜,少年的叛逆,往往最是容易出乱子。
年少的过错,往往得用一生来追悔……
这些年来,我始终不敢面对往日的老师们,哪怕我在他们眼中成了那种白眼狼,也好过让他们为我遗憾。
“嗯,确实好了一些。”
李伯的话其实并不算多,只是老了以后,偶尔会同我闲聊个一两句。
“不过要是非得顺着的话,也可以用‘密洒堪图画,看疏林噪晚鸦’,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还是更喜欢上一句。”
我扒拉了两口饭,继续补充道。
二人闻言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虞疏晚是否懂诗,但李伯却是真的懂得的。
经历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他们又再次聊起了最近的新闻。
不过,这次却是女子对着老爷子询问了,而且竟还取出了录音笔和笔记做着记录。
莫非这女人是同道中人?
可是似乎并不像,还是说这女子是一名记者呢?
似乎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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