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公公说,那鬼槐有几万年的道行。一般的植物成精都会化作地仙,是不会离开自己领地的。”我拿起包,胡乱的把钥匙塞进去:“不试试怎么知道找不到?”
张浩看了我一眼,手指在手机上敲击了几下才站起身:“我已经叫穆暮和李玉回来了。最早一班的火车是四点半,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不用着急。”
小家伙只能留给穆暮,我和张浩回家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直奔火车站。到了以后我们两个人没敢回家,拎着行李就打车到了黎姑庙。
今天恰巧是闭庙的日子,我们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有了些声响。守庙人还是老样子,见到我他也不惊讶,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就先一步走向后院的方向。
张浩还挺讲究,说既然来了就不能不拜。说完就放下行李,恭恭敬敬的在院子里磕了三个头。
守庙人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等我们一切做妥当了,才把我们引进去。还是之前的房间,依旧收拾的非常干净,榻几上还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待我们坐好后他才慢悠悠的开了口:“小友,今日来所为何事?”
“我想打听一下汇阴山。”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上面有一棵万年的鬼槐,道长可听说过?”
守庙人添水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这鬼槐可不是一般的精怪,小友寻它是何用意?”
我干脆的回答:“救一个朋友,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哦?”他抬眼:“小友的朋友可是位阴人?”
我点头:“是,他被煞气侵蚀了一魄。道长若是知道它的去处,烦劳告知一二。”
守庙人轻笑着摇摇头:“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知小友的。”
我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
“这鬼槐本应是天上之物,却因犯下罪过,才贬到凡间固守这汇阴山。”他眯了眯眼睛:“那小友觉得这汇阴山的塌陷是巧合吗?”
我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汇阴山是因为鬼槐……”
“没错。”他摇摇头:“莫说小友去求,就是贫道前去,它也不会卖这个面子的。”
我摩挲了几下手腕上的镯子,咬咬牙起身看着张浩:“咱们自己去找!”
“小友莫要固执。”他叹了口气:“你若真去,怕是朋友救不成,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我定定的看着他:“它活了几万年总是有灵性的,我若是真心求它……”
“小友,它生于九重天,后又固守汇阴山。几万年天上人间见惯生死轮回沧海桑田,又怎会被你一个普通人打动?”
“那总要试一试!”我伸出手:“我想在看看县志。”
“哎……”他摇头:“抱歉,我不能给你。”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黎姑娘不许你继续参与此事,你还是回去吧!”
我愣了愣:“黎青青?她在哪?”
他摇摇头:“回去吧!为了你的父母,你也不该继续参与此事了。”
“晚了!”我打断他反问道:“黎青青到底为什么躲着我?如果不想我参与,为什么初春晓还会找到我?还有花三娘和鬼公公……还有!你到底是谁?”
他瞥了我一眼:“时机未到不可说……”
“少拿这些酸腐的话搪塞我!”我没了耐心:“一个两个轮着出现拖我下水,然后又说一句不要我参与!你们到底当我是什么?”
他平静的看着我:“小友,你可知自己母亲的来历?”
我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般,心中的火气直接被浇熄了。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浩,又看了看他:“你想说什么?”
“咳咳…”张浩轻咳了几声:“那个……我出去溜溜,一会再回来,你们继续聊!”
话一说完,他人就起身向外走去,也就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小友。”守庙人抬手示意了一下:“请坐。”
我只能回去,端端正正的坐好。面前的茶杯被重新添了水,香炉也被点燃了。
他看着我:“小友对自己母亲的来历很感兴趣?”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仅仅是想知道而已。”
他把茶杯向我的方向推了推:“请用。一盏茶的时间,小友可考虑一二。”
我拿起茶杯一口喝干:“你今天不提,我也不会太在意。可你今天主动提了,我不问反而是我的错了。”
“这汇阴山下本来是有村子的,不过是有一年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传染了。当时的官府为了控制疫情蔓延,便下令封村。”
“哪知村子封了的当夜,便突然起了大火。病重的村民无力逃命,只能活活的被烧死。等火灭之后,官兵进村寻找,未见一人生还。”
“那火是官府放的?”我纳闷的看向他:“这和我妈又有什么关系?”
他喝了口茶:“小友莫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但官府不知道的是,在封村前有一对夫妻偷偷的跑了出来。那年轻妇人当时已经身怀六甲,无法长途跋涉。走投无路下只能躲进汇阴山,找了个栖身的山洞。”
“而那山洞,便是鬼槐的所在之处。洞内阴气强盛影响了胎儿,还未到十月这妇人的羊水便破了。为了顺利生产,妇人便背靠鬼槐,以站立的姿势产下一女。”
“鬼槐在人间受罚多时,已经出现了颓败之相。却无意间得了产妇的精血,本来有些散去的精魄,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虽是邪性的精怪,可也知感恩图报。它用根须将水源导入洞中,又用念力引诱动物进入陷阱。有了它的照顾,一家三口过的也算是不错。”
“可女婴还未满月,一名鬼差却找到鬼槐。说这二人阳寿已尽,只因它精怪之气太盛,掩盖了他们原本的生气,这才会拖延到此时。如今人已经找到,就不能在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