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承面若寒霜,一言不地进了书房。
客厅里,谢娴和她的大嫂李秀锦,以及李秀锦的一儿一女谢天一、谢兰围在一起打麻将,见谢瑾承和沈千鹤进门,她眼皮子抬了抬,却没做声。
亚城的收购案初战告捷,叶向安今天一早就飞来了总部,想要给谢瑾承汇报工作,可他等了一天都没等到。
一听到沈千鹤的名字,叶向安就不由想到昨天她在谢瑾承办公室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他没忍住,直起脖子朝门口扫了两眼。
她今天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裙,长披散,清新脱俗,跟昨天一袭黑裙大波浪的她气质上判若两人。
她的皮肤在裙子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如同细腻的瓷器,透出淡淡的光泽。
沈千鹤看到叶向安,朝他招了招手:“大外甥,你好啊!”
叶向安强忍住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身进了客房。
二十分钟后,老爷子在魏妍的搀扶下缓缓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一眼看见了坐在沙上和两个外孙玩大富翁的沈千鹤,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千鹤,你来了啊?”
说完,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问道“老七呢?”
曹子宸抢答道:“小舅舅去书房了!”
老爷子心头一紧,魏妍之前打碎的花瓶,就是放在书房的。
书房内,一片寂静。
谢瑾承站在案头前,目光落在那一对原本应该相互依偎的鸳鸯纹青花瓷上,如今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
他的眸色黯淡,像是镀上了一层银霜。
这时,门口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老七,回来了啊?”
谢老爷子有些心虚地瞥了眼谢瑾承,“走吧,孩子们都饿了,先去吃晚饭。”
男人头也没回,黑如点漆的深瞳里,满是冰冷,“您想让我跟那个女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
谢老爷子想挣扎一下:“老七,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是让人都调查清楚了吗?魏妍她是无辜的,你母亲她的确是自杀的。”
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些年,她们母子俩在国外也吃了不少苦头,阿观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我总不能临到死,都见不到自己亲儿子吧?”
谢瑾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只孤零零的青花瓷,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别人听:“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当年她花重金拍下的这对花瓶,如今,只剩下这一只了。”
谢老爷子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和无奈:“这。。。。。。魏妍也是不小心,我已经告诫过她,以后不许进我的书房。”
男人转过身,神色慵懒,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不用了,这座院子里,所有她的东西,我都会让人带走。”
“你。。。。。。”
谢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你都已经拿走一大半了,剩下的那点东西,是我的念想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念想?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怀念她的。”
他的目光落在谢老爷子的脸上,语气冰冷:“是跟魏妍躺在您和她床上,手里捧着她的遗物,怀念你们的过去吗?”
“这确实像您能干出来的事情。”
谢老爷子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就在这时,魏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扶住了谢老爷子。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谢瑾承,“瑾承,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对你父亲说这么重的话,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啊。”
“难怪你儿子能当侦探。”
魏妍一愣,没明白谢瑾承话里的意思。
男人微微抬起嘴角,笑意凌冽:“这十年,听不到谢家的墙角,憋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