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公鸡出清晨的第一声鸣叫。
村口边停了辆牛车,车子挺大看样子能坐下不少人,车头前面盘坐着个人,光线太黑只能瞧见轮廓。
今天有些阴冷,温音如一身长衣长裤,还把压箱底的布拉吉外套穿在身上,身侧挎着浅蓝色背包。
她带了票子和钱,准备再去供销社买点必需品,马上要到秋天了,买点毛球织几件衣服穿。
不等走近,大娘们扬声聊天的声音闯入耳朵,走近一看,今天进城的人还真不少。
“妹子,去哪?”盘坐在车头前的老汉出声询问。
温音如回答:“大爷,我进城。”
说完小心翼翼踩着凳子爬上牛车,眼睛在后面扫了一圈,快选了个靠后的位置。
她才不要坐在前面,牛屁股对着自己,想想就味道十足。
小心过去,现身旁居然还有个人,那人头很短,乍一眼以为是个没育的小男孩,闭着眼靠在一边。
温音如拿出手帕垫在屁股下,从兜里拿出一块桃酥小口吃了起来。
忽然,身边响起一道干涩的声音:“卖吗?”
?????这话把温音如弄懵了。
那人盯着她手里那块桃酥,再次问道:“卖不卖?”
原来是问桃酥卖不卖啊,温音如回过神,望向说话那人,听嗓音原来是小姑娘啊,瘦瘦的,像只营养不良的猫。
手里这块桃酥已经被她吃了几口,顿了顿又从兜里拿出一块新的。
她递上前,柔声道:“不要钱,请你吃。”
小姑娘先是扫了眼温音如,眼里嗤笑一片,丢过去一毛钱接过桃酥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小心别噎到了,不够吃我这里还有。”
倒也不是温音如圣母,任谁看了女孩骨瘦嶙峋的样子都是吃惊,女孩子喉结不明显,但她却因为太瘦喉结突出。
头短的像狗啃过似的,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另一头说话的村妇们注意到这边动静,短暂嘘声后有人对着温音如出声提醒。
“你不是梨花村的吧?”
“嫂子,我是桃花村的知青。”
村妇“哦”了一声,脸上全然都是果然如此的神态,她挪动臃肿的身躯,凑近女孩,语气神秘。
“也就你们这群知青胆大,敢和丧门星说话。”
她嗓音很大,温音如觉得哪怕隔着十米远也能听见。
“妹子,我看你长得好看合我眼缘,这才提醒你的。你旁边那丫头就是丧门星下凡,晦气得很呐!"
她一副可恨的模样指着小姑娘骂骂咧咧,等着温音如继续问她,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句无聊。
可不是无聊嘛。
她才不信什么丧门星倒霉鬼之类的东西,她只信财神爷。
看温音如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村妇阴阳怪气冷哼一声,又拖着臃肿的身体回到自己为位置,跟姐妹们说这姑娘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