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文远被沈府的小厮用快马抓回了贡院。
可他凭这次考试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后,不仅没生气,反而八抬大轿来沈家求娶三姑娘。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火红的状元服衬得原本单薄的身躯修长高挑,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就那样直直地望向她。
她以为陆文远是浪子回头,再加上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一时忍不住红了脸。
于是这当这桩真千金褚宝珠不愿的婚事落到她头上时,她也曾憧憬期待。
但很快,美梦破碎。
从新婚夜起,陆文远就不曾碰她。
哪怕她助他金榜题名、官运亨通,伺候了他们一家人近十年,却从未获得过一丝青眼。
后来,她才知道。
那位妓子在陆文远科考期间成了伯爵府七公子的侍妾。
而没娶到白月光就成为陆文远心中永远的痛。
痛到他不惜用正妻之位来搓磨恶心她一辈子,痛到他潜心谋划多年只为灭了沈府满门。
可是为何,重来一次,却又不同了呢?
沈南风摩挲着手中的玉簪,轻声问,“你觉得最近陆公子跟以往比可有什么异样?”
白芷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答了。
“以往陆公子学业功课最认真不过,可近两日却总偷跑出府,面对夫子的责骂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能考上状元。”
“还有!”白芷声音突然拔高,随后却有些不自然地观察着铜镜中沈南风的脸色。
“还有什么?说吧。”
“还有以前陆公子对您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可昨天却突然颐指气使,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好像他才是沈府的主子。”
听到此,沈南风猜测自己那便宜前夫陆文远应当也重生了!
约莫,是比她早上几天。
想到自己昨夜那莫名的状态,沈南风微微勾起唇角。
这次陆文远为了扫清私奔前的障碍,竟不惜给自己下药,毁了自己的清白!
他以为自己会像其他世家小姐那样要么一头撞死,要么挂条白绫,好方便他与心上人远走他乡,未来功名与美人两手抓。
想多了!
重活一世,自己还就偏不如他的意!
看着自家小姐冰冷的笑,白芷悄悄打了个冷颤,她小心翼翼地问,“您这身上,不会是陆公子…”
沈南风回忆起昨晚男人那精壮有型的身材,又想想陆文远那弱柳扶风的书生模样,摇了摇头,忍着不适站了起来,“别胡说。”
“他如今可是沈府的准女婿,而我并非沈家血脉,跟他八杆子都打不着。”
这一次,她不会再傻乎乎地接下褚宝珠不要的婚约,更不会嫁给陆文远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想通的沈南风抬腿便往屋外走去,还没出门,迎头就撞上了丫鬟青黛。
她一身湖绿的长裙,气焰比主子还要嚣张两分,朝着沈南风怒喝,
“老爷和夫人都等半天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墨迹?”
这人本是沈老夫人送来照顾她的婢女,开始也还算是尽心伺候。
可在得知沈南风不是沈府的真千金后,立马翻脸不认人,又投奔回了沈老夫人。
如今正奉命监视她!
青黛见没人说话,便打量起沈南风,想寻些错处教训她一顿立立威。
可面前的姑娘,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肌肤赛雪,虽未施粉黛,但一张脸仿佛春日里最鲜嫩的桃花,娇媚天成。
偏偏又穿了件浅色的袄子,既不夺目又不高调,让人无可挑剔。
青黛忍着心中的嫉妒之意,从上到下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下一瞬,她猛地抬手,指向对方空荡荡的腰间问,“你的家族玉牌呢?”
沈南风的瞳孔骤然紧缩。
昨夜荒诞的一幕再次涌入脑海。
她沉沉睡去之前,随手扯了衣料上的一块玉佩扔给男人。
嘴上还说着,
“伺候的不错,唔…这个赏你。”
那好像,就是她的家族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