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气得脸色铁青。
他想办法聚集民众到沈府门口,为的是把与沈家女的婚约砸实!
这样才能像昨夜和婉宁打算的那样,凭借着沈家女婿的身份,重回上一世的青云官途!
可现在,褚宝珠当着这么多人把他心里那点小九九都嚷嚷了出来,还把他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理智的弦骤然崩断,他一双眼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恶狠狠道:
“沈辞不过是个礼部侍郎而已,你们将来都要跪在地上求我放一条生路!”
“如今我能来沈家来提亲,是给你们脸!”
“放肆!”
沈南风打断了他毫无来由的骄傲,垂眸睨着他,
“妄议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少在这装腔作势,一个靠着我给恩宠度日的妇道人家,你懂个屁!”
回应陆文远的是沈南风响亮的巴掌。
她虽然没完全看透他的阴谋,但也知道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陆文远,你疯了么?”
沈南风甩着隐隐作痛的手掌,嘴角笑意变冷,
“一个仗着父亲救命之恩才能入府读书的学子,我何时需要你的恩宠?”
“反倒是你,受沈府恩惠多年,昨日还为了跟妓子私奔而放弃科考,现在又有什么脸来上门提亲?”
陆文远的脸火辣辣的疼,也恰恰是这疼,让他冷静下来。
他不能忘了今日来沈府的目的,他还要让婉宁做状元夫人呢!
有上一世的记忆,再加上与沈府的婚事,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再一次夺得科举魁首。
到时候他要八抬大轿迎娶婉宁,再将欺辱自己的沈南风、褚宝珠狠狠踩在脚下!
陆文远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扬起讨好的笑,对二人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刚才一时激动说错了话。”
“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沈三小姐的婚约可是实打实的。”
他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般,在沈南风与褚宝珠身上来回流转,让人觉得恶心,却又不寒而栗。
“又不是我定的婚,你爱找谁找谁!”
褚宝珠仰着下巴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府里。
陆文远的目光彻底缠上了沈南风。
其实娶了褚宝珠对他的益处更大,毕竟是亲生的,沈辞这个礼部侍郎自然会全力帮他重回科举之路。
可现在,他觉得沈南风也不错。
懂事、会赚、漂亮、聪慧…
如今她因那药已成了残花败柳,自己若能给她个容身之地,她必然会好好对待婉宁。
想到那晚他从未见过的娇艳面庞,一股热血竟不受控地往某处涌去。
若她还如上一世般懂事,自己便给她几分薄面,等夺得功名之后不将她休弃,降为妾室就好。
到时候他不仅能坐享齐人之福,还能用沈南风赚的大把银子孝顺母亲,给婉宁买更多的衣裳首饰。
他愈发期待未来的日子,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沈南风,仿佛要将人吃干抹净。
衣裙之下,沈南风小臂上密密麻麻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如今,自己还在沈家族谱之上,若是陆文远真要来娶,褚宝珠仍旧不愿,那老夫人与沈辞必然会把自己交出去。
哪怕是绑、是下药、是监禁,也绝不可能给自己任何的逃脱机会。
一想到未来还会嫁给陆文远,胃就开始剧烈地抽痛,她咬着唇,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呕出声来。
绝对不能让陆文远在自己离开沈府之前进门提亲!
淡淡血腥味在口腔内散开,她握拳在唇边咳了咳,这才将翻涌而来的恶心之意压下,装出一副害羞扭捏的开心模样,
“父母之命自然是应当遵从的。”
“可今日父亲在礼部点卯,母亲在郊外寺院上香为大哥祈福,不如陆公子七日后的酉时过来,咱们再商议婚事?”
陆文远先是下意识对沈南风讨好的态度感到厌恶,几瞬领悟了她话中的意思后,不禁有些欣喜。
七日后再来,就说明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