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把隔屏给开了,调了调车内的温度,他脸颊线条深刻,艳眉目因鼻梁打下的暗影失了本有的妖冶韵味,留下令人望之心惊的凌厉,与他惯常展现出来的气场一致,但动作是与之不符的温和。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的表情很柔软,因为他是在为我而做。
他喜欢我。
他爱我。
这不就够了吗,我不必思考别人对我的感受。
我一直都只有我的男朋友,我的世界只有他。
从脸看到肩膀,我的眼神在他肩上停留了一会。我上午的时候咬了他肩膀一口,在西装上印下的牙印已经消失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可惜。
他松松领带,见我一直望着他,道:“还好吗?”
我眨了眨眼睛,“没事啊。”
他没有说话,我却在他的凝视下越来越狼狈,他的眼光好烫,像将沸水迎头浇下,华丽的巧克力圆球的外皮被尽数融化掉,漏出中间的一只瘪瘪的寒酸的小气球。我心慌意乱地转移视线,男朋友突地伸手按住我的后颈,把我按进了他的怀里。
我愣了一下,缓缓抱紧了他,蹭了蹭他的胸膛,西装的面料有点硬,但带着暖意和他的气味,真好啊。我抽出神,想:我的姿势好像鸵鸟。
抚慰意味的吻落在顶,我闷闷地叫他名字:“阿玺。”
鸵鸟在沙漠里长途跋涉了很久,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沙丘。
它把头埋进了细密的沙子里,被太阳烘得热乎乎的细沙像棉毯温温柔柔地覆盖住了它。
“别想他们了,你今天看到了以前的房间……有没有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抬起头,牛头不对马嘴地邀吻:“阿玺,你亲亲我吧。”
他停了一会,没有再说了。手指抬高了我的下巴,男人试图通过我的表情探寻我的情绪,直到我不适地垂下眼睛,他安抚地在我唇上碰了几下。
沙漠起风了,刚刚折磨自己的赤阳和黄沙都变得温柔起来,被毒辣的日光晒得疼痛的羽翼和被漫无止境地黄沙磨得疼的脚趾被带着舒适凉意的风慢慢抚慰。
鸵鸟睡着了。
我抓住他的衣袖,玩着他的手掌。
汽车一路平稳地驾驶,我蓦地开口,“我不喜欢肖家。”
“嗯。”
我像脾气一样,强调道:“我很讨厌肖家。”
我抬头看了眼男朋友,和他深邃的眼睛撞上了。
我对他笑了笑,“幸好我叫亓官潇。”
我微微仰起头,在他的喉结亲了一下,小声道:“我好困,阿玺,我想睡觉了。”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低声应道:“嗯,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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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右转、左转、进了一个下坡、然后再左转
我睁开了眼睛。
熟悉至极的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