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唔,算了,在想什么呢。
我压住心底不断闹腾喧嚣的声音,重启思路:不过他已经是我的啦,亓官玺的男朋友虽然现在还是像菟丝子,但正在努力成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一个可以骄傲自信站在他身边的人。
这个男朋友也有点天分的,才实操了一个多月,就过了一个能履行的方案呢。
我沾沾自喜,我自信满满,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连回家的时候看到路边满地的红木棉脏痕都没有之前那么郁躁。
五月十三号那一天是我的生日,男朋友为我点燃生日蛋糕蜡烛的时候问:“有什么愿望吗?”
我对着闪闪跳动的烛光沉思了好久,想来想去也没现什么匮乏的,摇了摇头:“没有。”
他“嗯?”了一声。
我笑着道:“因为我已经有一个阿拉丁神灯在我身边了。”
向来凌冽的黑眸柔和下来,男朋友的唇角弯了弯。
我扯着他的手一起吹了蜡烛,吹完之后才猛地想起来,双手合十对着蛋糕拜了一拜,“神灯和生日蜡烛要保佑我明天的提案能够顺利通过。”
我没有注意到男朋友的身体僵了一僵,沉溺在盲目地开心中的我也没有听出男朋友和我说的:“结果不是最重要的。”这一句话背后的涵义,只觉得他在讲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份方案的通过是因为男朋友担心我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而不是它本身的质量。
它并不是一个好提案。
我一直毫无长进。
按规定,准备实行的大提案都要让控股数量占大头的主要股东审议一遍,此时提案不仅仅是概括性计划书形式了,要已经做出可供实操的详细计划,比如从几月开始,进度如何。
助理做完展示后,所有股东都在鸦雀无声地看着那份提案,或许是因为过于肃穆的环境,我心里忽地油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妙感,仿佛是动物直觉在危机前的预警。
能过吗?
我自我安慰道:男朋友都说可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以了?
等一下,男朋友有说过吗?
在严肃的气氛里,第一次亲自着手项目准备的兴奋和忐忑已尽数脱离,我突然现我记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和我说可以了,拼命回想也只能想到他在每次我和他讨论完、每次去和楼下的人开完会后,他都会问我,有没有现什么问题。
很快我就没有心思再想这个了。一个中年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纸,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沉吟道:“我有个问题,这份提案……是亓官经理过的吗?”
我正想开口,男朋友率先应道:“嗯。”
女人戴着金丝眼镜,头齐齐整整地盘在了脑后,看起来便是一个十分严格的人,与外貌相符,她在股东大会上表意见向来都是心直口快,“那我建议亓官经理可以休息一下了,可能是您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才会通过这一份充满错误的提案。”
我愣了一下。
“亓官经理最近的状态实在让我很担忧,之前公司股份突然的转让处理况且不提,这”她敲了敲桌上的纸,毫不客气地道:“我从来没有试过在任何一家公司的股东会议上看见思虑这么不周全的提案。”
“或许这的确独辟蹊径呢。”
另外一个股东思索了一会开口道:“之前亓官经理的眼光都没有错。”
“但这份的确不行。”他对面的股东提了之前的几个热点新闻,这些热点我都有在社交媒体上看见过,但的确没有把它联系起来:“……这个新能源的确回报率高,但容错率极低,稍微出一差错我们之前在政府那里争取的好声誉都没了。它需要的投资这么多,同样的价格,可以运营其它安稳一些的新能源。”他转头看向男朋友,表情很严肃:“或许你能给我其它的优点吗?总之,对我来说,机会成本和沉没成本很高。”
我面无表情地重新打开了我看过千遍万遍的提案,这次有别人提供的其它看法,我很快就现这份对我而言已经完美无缺的提案的隐患。
作为主角的那个新能源,技术并不成熟,之前政府还叫停过相关技术的研究,而叫停的原因我一直没有细想,只是觉得这给我们提供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