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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约谈（第1页）

校医室里养着一只橘猫，据无从考证的小道消息说，是从李井阳手里救下来的。韩书安一只胳膊把它给揽在怀里，心不在焉的揉着它的小脑袋瓜。

“报告”

有一个女生敲门进来，她一进来先笑吟吟的和校医说了句“老师好”，然后问：“韩书安同学在吗？”

这个女生韩书安也认得，她是学生会主席，孙柳嫣。

“我就是。”

“同学，校长让我找你，带你去见他。”

孙柳嫣身姿高挑，侧立于门，笑着微微倾腰。即便是对着韩书安一个普通的同学，她也表现出一种模范化的礼仪，这儿只是个县城普高，但她就时时刻刻好像身处于贵族学院一样，优雅大气的做派从来没有放下过。

余雨霏撇了撇嘴，轻声耳语：“咦……她好装呀。”

韩书安默默起身，嘱咐余雨霏回宿舍去，便孤身一人跟着孙柳嫣走了，一路去往校长办公室。

一路无话，孙柳嫣把人给送到校长室门口，为韩书安拉开了门，然后就把门带上离开了，她就是个传话跑腿儿的而已。

作为一名普通学生，在全校两千余人里内向低调、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这是韩书安第一次来校长办公室。

校长的办公室里很朴素，办公桌、饮水机、文件柜、墙上一副孔子画像，还有一套黑色的老旧皮质沙。

办公桌上有一个相框，照片上的是一位老妇，应该是校长的妻子。

校长是一个年近七十岁的斑白老人，和蔼可亲的让韩书安在沙上坐下，然后从饮水机里给她接了杯温水。校长坐在办公椅上，微笑着问韩书安叫什么名字，学习怎么样，高三累不累，住宿条件感觉好不好。

肩膀还在隐隐作痛，韩书安并不是很领情，根本不想陪着他聊这些客套话，冷冷的问道：

“李井阳同学呢？”

“哈哈哈哈，”校长一阵苦笑“那小子已经被我给收拾一顿了，我这犬孙，真是不挣气，我呀，替他向你赔礼道歉，能不能给我这张老脸几分薄面？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古人云以和为贵，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姑娘要什么我给什么。我们羞愧难当，请你千万不要客气。”

韩书安心中一阵恶寒，这老爷子话说的倒是客客气气，但这分明就是要贿赂自己，还让自己提要求，这是在做交易吗？打算就这么把事情给搪塞过去？回去问问你的好外孙，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奔着我的命来的，难道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就想知道李井阳他为什么要打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谁？是不是死了？”这个慈祥的校长完全没能让韩书安感到放松，韩书安神经紧绷，平静的湖面下是幽暗的不安：“或者说，是不是他杀了？然后他现我看到了，所以想把我也杀掉？”

“诶呦呦，你这误会可大了！”

校长连连摆手，哭笑不得：“俗话说山本无忧因雪白头，水本无愁因风起皱。姑娘啊，我本来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脸上实在挂不住，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不想说出实情的。不过姑娘你现在有这么大的误会，我也不得不和你聊聊，省的有更大的误会和矛盾产生。但是我和你说了，你就要答应我千万不和别人讲，我这老脸可就要拜托姑娘了。”

韩书安在心中暗道：“倚老卖老的苦肉计，先听听你能说些什么。”

她点了点头，然后听校长他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其实是这样的，我的犬孙呢，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因为一些同学之间的矛盾，那个女孩被打晕了。我的犬甥当时情绪比较激动，这个时候就偏偏看见了你，误以为是你害的，一时间头脑热，才险些酿成惨祸啊！

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无论是作为校长还是作为李井阳的长辈，都感到万分羞愧。我想这件事情一定对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甚至会留下心理阴影，尤其还是在高三这个时期，对姑娘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咱们学校，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每年都侥幸能争取到几个保送名额。我万分没有想到，我家的小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恰好我这一校之长有点虚权——

所以，请不要客气，来选一个吧。”

校长把韩书安引导至办公桌前，电脑的页面上是一个表格，是各个院校的保送名额，上面最次的也是二本的大学。

“这就是咱们学校今年争取到的各个院校保送机会，都在这个表里了，你只管选就行，其他的我会安排。”

“不用了。”

韩书安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拒绝了校长的补偿：

“人在青春年华必须有一次付诸上一切的苦战，就如同噪蝉褪皮一样，而倘若我面前的大山仅仅因为一场玩笑似的奇缘就被移走了，那愚公该怎么去看山顶的风景呢？”

校长对这傲然的风骨，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这场约谈大局已定，校长成功编谎瞒过了韩书安，不过韩书安没要保送名额是他没有想到的——无所谓，只要这个学生被糊弄过去了就行。

校长十分慈祥：“这时间也不早了，耽误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回宿舍休息去吧。”

“对了校长，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怎么了？”

“李井阳同学，他是不是有一个佛像？”

“没有啊？我们家不信教的。”

“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