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代善自然是知道次子的性子和人品,不过有个上进能干的长子,代善对于次子的要求并不多高,反倒是多行宠溺之事。
丈夫的这番作为更是让史氏和贾政认定了某些事实,如此这般,不得不说,这个很美好的误会将来便要成为贾政和史氏后半生最大的耻辱了。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贾赦两辈子人,七八十岁的年岁了,自然是不惧这小小的考试,憋着一口气儿,倒也顺遂。
贾赦考完了童生试之后,金彩的两封书信也是一起地到了荣国府,到了史氏的手中。
看完了书信之后,史氏自己个儿的脸色青青红红,难看到了十分。
金彩的前一封信明明是半年前写的,也不知是哪儿出了岔子,到了现在才收到,可惜已经晚了,依着金彩之言,依着他的描述,大爷成为了人人推崇羡慕的才子,是金陵的“小三元”。
尽管为勋贵世族,可这“小三元”的份量史氏还是明白的。
可身为贾赦之母,史氏浑身上下却是半点儿喜意也无,只一味地担心次子是否会受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起来。
恰在此刻,外面“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传了进来,想要低调,想要淡化此事的史氏也唯有仰头长叹了。
她不高兴,可贾代善却是满脸笑容,这小子,竟是真的长进了。
尽管是个小三元,贾赦也是十八岁的年纪了,可到底是弱冠之年,他能有这般的出息,代善如何能不欢喜雀跃?
便是圣人在散朝之后也问起了长子的情况,听着他夸赞长子,代善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与有荣焉。
府上倒也不置酒设宴,不过是放个炮仗以示庆祝之意罢了。即便如此,史氏心中还是难受的紧。
“备了厚礼,你我明日去张家走一趟,一为报喜,二则表示致谢之意,毕竟赦儿有今日,多亏张家举荐了冯夫子。”
“老爷,何至于此?彼此之间也是姻亲,赦儿上进,那是老爷教导有方,与张家有多少关系?”
史氏闻言蹙眉道。
“此事便这么定下了,依着张家在士林的名声,将来为政儿举荐个好先生是轻而易举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贾代善对着史氏也不讲道理辩驳,打蛇找七寸,知道她最看重的是什么,所以才有了此言。
史氏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老爷的“苦心”,他这是在为次子筹谋,立即变换了脸色,笑意吟吟地应了下来。
两年也足够让代善将枕边人看明白了,不过是因为种种缘故,所以凑合过日子罢了,如今他也不和史氏交心讲道理,彼此之间疏淡了不少。
史氏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感受到丈夫的变化,所以在心生惶恐之际,越发地看重孝顺知礼的次子,对着挡了次子青云路的长子恨之入骨,但凡听到有关贾赦的消息,史氏只觉得头晕眼花,身子难受的紧。
对于长子的岳家,自己的亲家,史氏自然也是没多少好感的。
可今日却是不同,为了爱子的前程,她忍辱负重都可以,更何况只是去张家致谢呢?
代善夫妇带着小女儿贾敏上门拜访,张家人自然是开了中门迎接的,代善是朝廷重臣,也是未来的亲家,自然算的上是贵客,这般礼遇,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小女儿嫁过去之后日子能好过些罢了。
这桩婚事是先太后指定,饶是张家人不大情愿,可也是莫可奈何,谁让代善之母,贾赦之祖母是当今的奶母呢?她老人家和先太后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