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裴玄度的目光,濯淮缩在沈琼白身后探出头,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却再度让裴玄度的心魔上涌,险些当场陷入心魔幻境。
濯淮平静开口:“师父,诸位长老,此事可怪不得弟子。我刚刚去擂台赛前观摩对战,不想意外察觉有道神识暗中窥探。”
他顿住,视线在半空中围观的各大宗长老们面上扫过:
“诸位都是修士,可会受如此挑衅?我年轻气盛,误以为仙尊想与我切磋,就带着师兄一道。没想到。。。。。。”
各大宗长老同时紧锁眉头,原本景仰的目光中带着几丝不赞同。
神识光明正大扫过与暗中窥探的意味截然不同。
也怪不得濯淮会带着人打上门。
裴玄度皱眉,下意识想解释自己不是在窥探濯淮,而是在。。。。。。
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叶知酒所说,虞晚也是仙重宗的弟子。
濯淮此举,明摆着就是在替自家师妹出气。
更何况他也无法解释为何要暗中窥探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姑娘。
道明飞升机缘一事?
裴玄度瞥了眼气定神闲的沈琼白,暗暗摇头。
如今修真界为飞升机缘一事争来斗去,几近入魔。
若是闹大了,唤醒几个无法突破自行隐世的高人。。。。。
这飞升机缘,怕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手里。
倒不如顺着濯淮的意思,掩去此事中虞晚的存在感,而后仔细谋划。
远的不提,会仙同盟弟子筑基后必须入世历练的
规矩,可摆在明面上。
会仙同盟盟主无权破例,沈琼白亦是如此。
归根到底,虞晚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还能轻易从他手里逃脱不成?
想明白后,裴玄度身上的气势一敛,淡淡解释:
“我的小弟子参加了本次新弟子大比,本座挂念她的成绩,一时失了分寸。。。。。。”
“可是。。。。。。叶知酒不是抽中了轮空签?她没跟你提起吗?”
清脆的女声悠悠传来,原本信了裴玄度所言的长老们都是一愣。
他们本就打算决赛当天再出面观看,哪会关心寻常弟子抽中哪个签?
裴玄度不语,抬眸望向对面倏地出现的俏丽身影。
即便他已暗中确认过一遍,但在看到对面的虞晚时,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
三年前瘦弱瑟缩的小姑娘出落得俏丽又落落大方。
被一剑捅穿心脏时溢满泪水与痛苦的眸子,如今变得坚定磊落,透着一股如石中野草般的蓬勃生机。
虞晚笔直站在沈琼白身边,手紧紧握着剑,警惕地望向对面。
初见到裴玄度时,她不是没有恨意,不是没有害怕与恐惧,也不是没有退缩躲藏的想法。
但突破筑基当天的心魔幻境中,她看到仙重宗遭人践踏。
看到沈琼白被关在某个上古秘境里数千年,看到尚未谋面的大师姐被算计跌落尘埃,看到云殊师兄双腿俱废、不得已龟缩在凡尘界,日日饱受疼痛的折磨。
看到三师兄为
求一公道杀上天玄宗却被打碎神魂,看到濯淮被求长生的人分食,鱼油都被用来做成千年不灭的长明灯。
虞晚知道,自己无法退缩,亦不能退缩。
于她而言,仙重宗的师父师姐师兄不是书里的大反派,不是陌生的纸片人。
是照顾她三年,事事以自己为先的亲人。
是她渴慕已久却从未拥有过的家人。
现在,她的家人为了护住她,正面跟修真界第一人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