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吧。”老太太给他拿定主意。把木匠学好也算一门手艺,勉强能配得上姜氏。
胡老四却在迟疑:
“可要离家……”
“少了你,这个家还不能过了?”
老太太一瞪眼,胡老四也跟着胆颤。
“娘,我不是……”他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焦急的心摆在那里。
看胡老四也算老实,老太太放软了声音:
“家中无需担忧,你媳妇儿,你闺女儿我帮你看着,少不得什么。”
就姜氏和胡悦儿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再过几年也是那样。
老太太现在只图胡老四能学有所成,否则,她这家致富的道路可怎么走?
哎!
胡老四担心的不是这个,“我若离家,地里的活怎么办?”
就剩下胡老三自己撑着,不行的。
就这?
老太太瞥了瞥胡老大的屋子,无所谓地摆摆手:
“你上面有三位哥哥呢。放心,谁都逃不掉。”老太太阴恻恻一笑,纵胡老四知道老太太针对的不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打了冷颤。
嘶,老太太越来越吓人了!
既已决定到城里当学徒,老太太让胡老四早些起程。胡老四这一去又得租房子,又得买这买那,少不得麻烦。若是被老师傅挑中倒好,没挑中又得重新寻师父。
胡老四离家的那天,秦氏忍不住红了眼圈。夫妻多年,从未分离,骤然要分开这么长时间,只想想都觉得思念。
胡老四心里也不好受,可不得不走。长痛不如短痛,他一转身,走得飞快。
秦氏的眼泪还没落下,便被女儿、侄女拖着询问绣花样式,又被老太太委以绣花重任。忙来忙去,思念的心思淡了许多。
“阿嚏!”
胡老大披着被褥,从窗口回到床上,用力揉了揉鼻子,又吸了吸鼻涕,忍不住把被子又往身上拢了拢,越想越不是滋味。
老太太居然拿钱给老四做学徒?
他想不明白,老太太讨好胡老三也就罢了,为何要讨好胡老四?
变了变了,这个世道变了。
他在屋里躺了几日,老太太也没说来看看他。陶罐是空的,因为此事还无端得罪了老三一家,更被胡广清给嫉恨上。钱大也是个废物,区区二百两银子就给打了。
胡老大觉得谁都指望不上,想要要回银子,还得靠他自己。
可怎么要回来呢?
胡宝珠扭着腰肢从院里走过,不情不愿来给胡老大送饭。
胡老大余威尚存,就算他不出门,其他人也不敢让他饿着。每日送饭的任务就落到了胡宝珠身上。
自代嫁风波过后,胡宝珠整个人沉稳了许多,对胡老大也存了怨气。
她端来一碗米饭和一盘菜,不轻不重地甩到桌上,也没打算理会胡老大,转身就要走。
“宝珠。”胡老大声音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