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农人们忙碌归来的时候,有不少屋子升起了炊烟。
苏璃带着芍药走在这个临时村寨里,空气中飘浮着些许饭香,让赶了一天路的两人更觉饥饿难耐。
一名农妇系着围裙正往屋外的沟渠倒水,看见苏璃和芍药,那农妇一脸大惊,转身就往回跑。
她跑进屋子里,立刻如避蛇蝎一般关上房门。
苏璃和芍药面面相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自从她们来到这里以后,除了陈管事,居然没有其他人和他们有过接触!
苏璃脸色一沉,大步往前走,不一会儿,又撞见一个扛着锄头的农人,那农人的态度也如先前那个妇人一样,见了她们拔腿就跑,唯恐和她们搭上话。
苏璃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她顾不上形象,抬脚踏上台阶,猛地拍着刚才那农人的房门。
“嘭嘭嘭”的声音,在安静的山里,尤其显得刺耳。
可不管她怎么敲,里面的人都不开门,倒是隐约有小童的哭声响起,许是被这接踵的拍门声吓到了。
屋子里的人这才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先前扛锄头那个农人,苦着一张脸,偷偷摸摸左右看。
见周围都没有其他人后,他才压低声音小声说:“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就是替苏家种草药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陈管事专门交代了,不许我们和你们接触,你们不管找谁,都不会有人答应你们的。”
这农人衣衫褴褛,一双手因为长期劳作而布满老茧。
透过门缝,苏璃看见屋子里一贫如洗,只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抱着一个流鼻涕的孩童。
这户人家不像是用钱聘来的佃户,倒像是街上的叫花子换了个地方乞讨而已。
眼看这农人又要把门关上,苏璃轻唤一声,“等等。”
她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你们既然是在这里讨生活,那我们就来做笔生意。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这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是你们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苏璃拿捏住这人的心理,就有解困的机会。
她又沉声道:“我看陈管事也没给你们多少酬劳,你们若是和我做了这笔生意,就可以带着这一百两随便去哪个小镇买栋宅子再置几亩田地,那才是真正的过日子。”
一百两,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够他们吃喝几十年。
那老农明显动心了,可眼中还有顾忌。
苏璃目光犀利,又加了一层筹码,“我是苏家二小姐,那陈管事不过是个管事,你下山之后,有我护着,你还怕他做什么?”
老农一惊,“你、你是苏家二小姐?”
芍药立刻上前,冷声道:“对,这位是如假包换的苏二小姐!否则,你以为陈管事为何对她低声下气?”
那老农还在犹豫,里面的农妇听见这几句话,立刻抱着孩童走过来。
她一手抢过银票,对老农说:“哎呀,咱们就赌一把吧!陈管事忒心黑,除了些许粮食根本不给我们银钱,我们在这里混口饭吃,不死不活也就算了,孩子还小,总不能在这里痴痴傻傻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