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毋躁。朕倒是想知道,他们残杀百姓又伤皇子,这时候登门拜访是什么意思。”
很快,方延镜一行人到了金銮殿上。
他郑重其事的带着随从一齐跪下行了大礼之后,却迟迟不肯平身。
“这次我等冒昧不请自来,实在有一不情之请,希望皇上可以成全。”
“尊使有话请站起来再说。”
“不,在下知道这番前来,定然会使宁王殿下不快。方某虽然不愿得罪王爷,但我是西昌可汗的子民……”
“等等,尊使前来和拓儿有关?朕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
“你还有脸站在这大殿上!不光是本王脸上的伤,单单是那些枉死的百姓,就足以让你身首异处!”赵拓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伪善的样子,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拓儿,不得无礼。尊使,你且简单说明来意吧。”
方延镜傲慢的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赵拓,慢条斯理的说:“在下可以理解王爷的愤怒。毕竟可汗开口要的,是他的挚爱徐兰兰小姐。”
“你说什么?”赵拓听他提及未婚妻,马上紧张了起来。
方延镜没有回答赵拓,而是继续虔诚的面朝皇上继续说道:“可汗说,从未见过有如此令他心动的中原女子,无论如何也请皇上成全。前些日子偶遇王爷和徐小姐,在下才得知她已有婚约。一边是宁王殿下,一边是我朝可汗,真是令方某难做啊。”
“你根本就是信口开河!什么可汗心动全部都是一派胡言!你杀了那么多百姓,还意图刺杀本王,这些事情该如何解释?”
面对赵拓的逼问,狡猾的方延镜跪下叩首:“皇上,请恕在下大殿上失礼了。”他解开衣服,露出肩膀上的枪伤:“若不是王爷执意要取在下性命,方某也不会失手伤到王爷。至于你说的百姓,在下还真是不记得曾经有伤过平民性命呢。”
“拓儿,方先生身上的枪伤,是不是你造成的?”
“回父皇,儿臣是不得已才开枪的,是他先……”
“够了。朕知道你对徐小姐情有独钟,但你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然出手打伤西昌国的贵客,传出去天下人只会耻笑我朝皇子不识大体你知道吗?还不快给方先生赔礼道歉!”
“不,父皇,你听儿臣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快道歉!”一向温厚的皇上似乎动怒了。
方延镜见这父子二人脾气都上来了,连忙打着圆场:“二位息怒。方某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只是方某作为臣子,不忍看到可汗饱受相思之苦……”
“尊使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替你们可汗娶得徐小姐为妃?”
“回皇上,正是。只要可汗心愿得到成全,区区小伤方某不会放在心上。不但如此,这番姻亲若是顺利,我西昌国愿承诺与绯月王朝永不开战,这也是可汗的意思。”
这句话听起来漂亮,但反过来想一想,他说的意思就变成了若不顺利和亲,开不开战那就无法保证了。单凭西昌国算不上太大威胁,但从方延镜有底气敢来京城大放厥词这一点看来,他们背后绝对有庞大的蒙古国撑腰。
“徐爱卿,西昌国可汗垂青你家二小姐,不知你意下如何?”皇上象征性的询问了徐镇杰的意思。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徐镇杰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但他身为皇帝的臣子,自然明白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己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那朕就替你做主了。择日封徐兰兰为和硕公主,嫁与西昌可汗为妃!愿我二国永世和好!”
赵拓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一盏茶的工夫,皇上已经将自己的未婚妻许配给了西昌国可汗!
“父皇,儿臣和徐小姐早有婚约,下个月她就是儿臣的王妃了,和亲之事万万不可啊!”
“放肆!方先生已经不追究你出手伤人的责任了,你竟然还满脑子只想着女人!”在皇上眼里,这个儿子文韬武略样样不出挑也就罢了,竟然在大殿上公然指责远道而来的客人,真是给自己丢尽了脸面!
“父皇,儿臣求您收回成命!”赵拓感觉自己都快哭了,可是皇上依然不为所动,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以减轻顽疾带来的头痛。
“弟弟,父皇金口已开,你不要再为难父皇了,你看父皇的病都快被你气出来了。”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让赵成有点心烦,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已,这样闹下去实在是贻笑大方!他遂开口劝说着弟弟让他冷静下来。
“哼,父皇,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一条旨意,就毁了儿臣的幸福!”赵拓突然公然发难,指责起高高在上的父皇!
“来人,这个不孝子藐视朝廷,把他押下去!”皇上气的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几个小太监马上冲到大殿上,但谁也不敢出手押解王爷。
“你们几个死太监,看谁敢碰本王!”赵拓怒火中烧,推开了周围的几个太监,继续怒斥道:“是,儿臣是有藐视朝廷,但是父皇你从小到大都藐视儿臣,你根本不曾关心过儿臣是否幸福!敢问父皇您身为人父又该当何罪!”
邵俊儒在听到赵拓讲出死太监一词后脸上不自然的抽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平静,小声建议道:“皇上,恕臣僭越,还是想办法让宁王殿下冷静冷静吧。”
“殿前侍卫,将他打入大牢!”藐视朝廷的罪可大可小,从禁足到廷杖,从入狱到斩首都是有可能的。赵拓这一闹,算是彻底葬送了自己的仕途,恐怕以后只能到边远地方当个名义上的王爷度过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