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荨心也提了起来,不一会儿,雅间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鄂云却惊愕地叫起来:“你们——”话未说完,似是一下被人捂住了嘴,只剩下吚吚呜呜的几声。 一人沉声道:“别出声,给我好好坐着。”
说话人的声音沉荨也识得,是上京光明卫副使肖崎。
看来得到消息,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的,不止她一人。
肖崎耳聪目明,武功高强,沉荨在外一时不敢动弹,呼吸也尽量放轻。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天色逐渐暗下来,里头的肖崎明显是沉不住气了,厉声喝问道:“不是说戌时见面么?现在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和你接头的人怎么还没来?”
趁他说话的功夫,沉荨忙解了腰间绳子,拽住绳头晃了晃,朱沉在上头收到讯息,立刻把绳索轻轻收了回去。
鄂云只哼了一声,并不作答,肖崎冷笑道:“看来是只老狐狸啊!”
沉荨也觉得看样子是等不来那接头人了,心下叹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往下攀。
此时肖崎已失去了耐心,一拍桌子,大声下令:“给我封了飞月楼,这楼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都细细地查!”
沉荨心道不好,即刻加快度,迅攀至下一层。
数名光明卫齐齐应声而去,肖崎走到窗前,伸出头来左右一看,没看到什么,朝下一瞧,却见一个黑影正沉入湖中,他目中精光一闪,喝道:“原来躲在窗子外头,拿弓来!”
沉荨听他这一喝,知自身行藏已露,立刻死命往前游,游不多时,只听后面风声呼啸,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劈开水波,正中她肩头,幸而被水的浮力挡了一挡,入势不深。
肖崎一箭射出,立即一挥手臂:“追!”
几名光明卫直接从窗口跳下,扑入湖中,迅朝沉荨追去。埋伏在飞月楼周围的光明卫也倾巢出动,策马沿着湖边的杨柳道包抄过来。
沉荨忍着痛游至岸边,湿淋淋地爬上岸,猛然扑向率先而来的一名光明卫,将他从马上拖下来,自己翻上马背,一鞭子狠命甩下,往前猛冲。
身后大批光明卫穷追不舍,因得了命令要抓活口,一时倒不敢放箭,沉荨纵马飞奔一阵,便将光明卫甩开一大截。
过了一段荒僻的街道,左前方隐隐现出点点火光,正是城西扶鸾山下的西京校场。
沉荨略一寻思,调转马头往校场飞驰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肖崎赶到西京校场前。
他注视着前方扶鸾山脚依着山势搭建起来的大片营帐,问一边的光明卫:“确认人是进了北境军的临时营地?”
一名光明卫都护点头:“确是看到他从这个方向去的,只是我们赶到时,人便没了踪迹,”他犹豫片刻,又道:“倒是不曾亲眼见到人是否进了营地。”
肖崎沉着脸,道,“罢了,少不得进去搜一搜,此事事关重大,谢瑾应该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
他领了人往校场门口处走,向守卫说明情况,亮了光明卫副使的御赐金牌,守卫只得放了人进去,道:“谢将军今晚正好在营里,我令人去通报一声。”
肖崎颔:“谢将军也在?那最好不过,我这就去找他。”
谢瑾的中军大帐就搭在扶鸾山脚一片高低错落,大小不等的营帐之间,穿过宽阔的校场,依着山势上行一段,便到了北境军的临时营地。
此时晚间的操练已结束,营地里静悄悄的,士兵都呆在自己的帐篷内,外头只有巡逻的数名士兵持刀来回穿梭,井然有序。
肖崎到了中军大帐前,早有卫兵得到消息,见他来了,便将帐帘高高撩起。
肖崎迈入帐中,坐在案前执笔画图的谢瑾忙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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