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某丫头顿时一惊,随后大喜。
“这是千年绛香酒?真的送我?臭…哎,不是,兄台大气,小妹感恩涕零,没齿不忘!”
章九龄捧着酒坛,忽然换上了另一副面孔,笑靥如花,欠身一礼。
“得了吧,我可不敢让你惦记……将军府到了,你自己进去,我就不去了。”
程风游随意摆了摆手,降下红云,落在将军府门前的街旁。
话音刚落,一道苗条身影就从红云上跳下,还未落地,红云便迅飞起,度快极,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从此轻装策马,又仿佛逃离瘟神一般,恨不得有多快跑多快,最后只远远撂下了一句不像道别的道别。
“对了,死丫头,刚才那坛千年绛香酒不是白送你的,好歹把帐抵了,咱们一笔勾销,两不相欠。希望无缘再见!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倘若你不是那么讨人厌的话,安安静静当个淑女,倒也勉强算得上是活泼靓丽。”
“呸!臭小子,想得美,这坛千年绛香酒最多只能抵你一半恶帐,你还欠老娘五万四千针!总有一天,老娘会亲手讨回来的!最后,老娘才不讨人厌!老娘才不想当淑女!”
某丫头扯着嗓子大喊。
……
……
烁石城西,某间普普通通的凡人酒肆。
店内摆着七八张邋遢油腻的八仙桌,靠近左侧角落的那张桌子上,放着几碟花生米、咸菜之类的寒酸下酒菜。
桌前坐有两人,一人是仙风道骨的鹤老者,另一人是一名矮脚虎般的矮壮汉子。
二人对简陋的环境毫不介意,各自开怀痛饮。
“一晃百年未见,烁石城仍未改变。这间酒肆今时犹在,肖昉兄风采不改,真是可喜可贺!”鹤老者笑着开口。
“哎,可贺个屁!”
矮壮汉子夹了粒花生米,灌了一大口劣质烧酒,喉咙火辣辣的,扯着公鸭嗓子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总沧桑。恐怕用不了不久,我也要像老弟这样换个老头面皮了。”
“此所谓,酒不伤人情伤人,自古多情催人老!无可奈何呀!”
矮壮汉子有感而,吨吨吨吨又喝了一大碗烧刀子。
“算了,往事休提,不然这场重逢酒,就成两个为情所困的老男人浇愁自怜了。如今,老弟时隔多年重回烁石城,莫非是要重走修行路,重塑心相世界,为迈出那一步做准备了?”
矮壮汉子放下海碗,酒气上涌,微微红的眼眶透出亮光,看向鹤老者。
“肖兄说的对,往事休提,眨眼百年过去,也总该走出来了。糊涂账,糊涂过。过去的人,就将她葬在回忆里吧!”
鹤老者低头喝干一碗烧酒,重新抬起头后,释然一笑。
“好好好,这才是可喜可贺之事!为此再干三碗又何妨!”
矮壮汉子哈哈大笑,捧起酒坛,将海碗再度倒满。
“难得相逢,自然要多说些高兴的事。不知老弟这百年间去了何处,有没有遇上什么趣事,什么妙人?且细细说来,让肖某开心开心。”
“肖兄说的好听,哪有什么趣事,什么妙人,不过是寂守深山,授徒聊以解闷罢了。”
“欸,老弟此言差矣,授徒岂不就是趣事,徒儿岂不就是妙人?肖某常年坐守此城,想收一两个称心如意的弟子都收不到呢!老弟也别再敝帚自珍了,说说门下高徒几何,又有何妨?”
“那,我就随便说说好了……”
……
……
此刻,法环洞天之中。
“哎,五十,你快看,她是不是快要醒了,刚刚是不是动了一下?”灿灿忽然一抖身子,将趴在背上呼呼大睡的五十抖醒,声问道。
五十揉了揉眼,看向稚年朱鸾。
便见其兀自直立,凌空漂浮而起,身形虽然只有半人高,却显得极为纤细优雅,根根翎羽散出绯红光芒,无风自动,仿佛跃动不息的烈焰。
独以尾翎处光芒最盛,三根崭新的凤翎正在缓缓凝成,一缕淡淡的威压随之弥漫开来。
紧接着,稚年朱鸾眼皮一动,狭长优美的凤目倏然睁开,神色警惕地瞪向灿灿、五十。
未等二者开口搭话,稚年朱鸾就满目怒火地先动起了手,双翅一扇,两道火焰龙卷自其翼尖成形,瞬间涨大至十余丈,径直朝着一禽一兽席卷而去。
“等等,等等!先别打,我们没有恶意……”
灿灿忙不迭扇动翅膀,一边逃蹿,一边嗓音尖细地叫嚷。
五十没有废话,而是功聚双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奇异光芒,望向稚年朱鸾的一双凤目。
稚年朱鸾与之对视,怔了一怔,追杀一禽一兽的火焰龙卷也为之停顿,但很快,凤目中怒火重燃,愈来愈盛。
“喈喈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