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勾了下唇:“现在看到了吧,我不是什么好人。”
路桑仰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和退却,唇角抿着温软的弧度,颊边还有一颗浅浅的梨涡。
在裙子侧边的口袋里摸了摸,掌心伸到他面前。
嫩白的手心上是她的零花钱,还搁了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
都给你。
沈辞身子僵了瞬,想也没想,把她的手一把挥开。
几颗糖果飞出去,滚落在墙角,纸壳沾染了灰。
路桑似是没想到会这样,手背那块肌肤细细白白,瞬间就红了,连秀眉也微微蹙了下,疼的,眼眸像沁了层水雾般,可怜兮兮的。
沈辞凝着她的手,他不过是推了一下,连一成力道都没有,怎么就红了。
沈辞有点怀疑人生。
路桑也没想过哭,可她从小就怕疼,吸了吸小鼻尖,把生理性眼泪憋回去。
路桑朝他走近一步。
沈辞闻到那股清甜的奶香,很神奇,心底那股郁闷烦躁顿时消散。
她用手语比了个动作:你不坏。
眉眼温柔的,似是江南春风拂过湖面。
跟昨天下午在医院大楼前的场景重合。
沈辞愣了瞬,忽然很想抽烟。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些颤。
点燃后,指尖懒懒夹着,没吸,几秒后扔地上碾灭了,他全程没有看路桑,最后他越过她离开。
巷子口就停着他的机车,沈辞长腿一跨,刺耳的轰鸣声响彻在街头,快速的只剩一道残影。
多年后,当沈辞再回忆起年少这一幕,才明了过来,那是落荒而逃,是少年的兵荒马乱。
——
上课铃拉响,大家蜂拥走进教室。
路桑旁边的位置始终是空的,沈辞今天大概又不会来上课。
语文老师在上面讲古诗词的鉴赏,路桑却有点走神。
她看了眼前桌,胖子趴在桌子上打盹,胖子又叫范有为,脖颈上露出一道青红的伤。
路桑也是在巷子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昨天在公交车上看到的人就是胖子,他当时孤立无援,被职高那群人堵着欺负。
这样一来,巷子里发生的事就有理可循了。
沈辞不是在无缘无故地欺负别人,而是在给兄弟出气。
一天过得很快,很快到了放学时间,北城一中的晚自习是自愿形式,路桑平时都不去上晚自习,今天白天有些东西没弄懂,就留了下来。
她吃完晚饭就在座位上写题,一抬头窗外的天全黑了,昏黄的路灯在树叶间隐隐发光。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起身去教室后方的阳台。
这个阳台是卫生角,也是放空调外机的地方,有些闲情逸致的学生还会在上面养些小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