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心满意足地笑笑,“小哥哥要与我比些什么?”
“若是比舞刀弄枪,倒也难为你了,既然如此,那就比骑射,如何?你若是连最简单的骑马都不会,那还是早些认输吧。”
顾衍之轻轻扯了扯画扇的衣服,小声提醒:“你身上还有伤……”
“没事,我会注意的。”画扇冲顾衍之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而后将这事答应下来:“比。夫子意下如何?”
沈老先生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几人:“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便比吧。”
二人要比试的消息很快在整个学院传开了。一时之间,整个屋子外面便围满了来看热闹的孩子,个个是朝中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千金,而这,正合画扇的意思。
不多时,几名小厮将一扇屏风置在屋子中央,其上以墨水写着本次策论的题目:
“夏,雨水集,江河中下游之地常发洪涝,当以河法减损焉?”
画扇两眼放光。
这不送分题吗?
说这是送分题,倒并非画扇狂妄自大,只因她前世确实在这方面有所涉略。
彼时女官制度初行未久,朝堂上一些守旧之事颇有微词,认为女子能力不及男子,当归家以相夫教子。
恰巧这时南方连日大雨,洪灾肆虐,朝廷诸多官员平日里大谈君子之道,在这危急关头却做起了缩头乌龟,无人愿意前往灾区受苦。
最后还是以画扇为首的几名女官主动请旨赶往灾区,几日不眠不休地安置百姓,挖渠疏水,才将这灾情暂时控制了下来。
几人借着这机会改善了当地原有的水渠构造,利用当地地势规划了几个小型水库。这一设施完工后的数年间,当地再没发生过洪灾。
画扇还记得,她自京都出发时尚是五月,满城石榴照眼明,如霞似火的花儿缀满枝桠。
身着紫色官服的少年在树下为她送别,如画的眉眼中,如丝如缕,映着的皆是她的身影:
“此去,又要何时才能回来?”
“说不准,也许月余便归,也许数月才至,也许等个三年两载也说不定。”
“你若是敢三年五载不回来,我便亲自去那边将你绑回去。”顾衍之皱着眉头,自树上摘下一朵石榴花别在她发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这头发,都要及腰了。”
画扇踮起脚尖缓缓向他靠近,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那你娶我啊?”
少年双颊瞬间变得通红,他一手撑在树干上,微微俯身向她逼近,原本羞涩的眼眸中是压抑了许久的欲火。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他在心中藏匿了多年的愿望。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都为你备着。”他伏在她的耳畔,鼻尖呼出的气息惹得她耳尖通红:“还有我,也是你的。”
他紧扣她的手,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她的耳畔,还未等她反应,又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