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衡然在把女儿当工具,想通过她告诉世人:我们云帆向来凭实力说话,绝不重男轻女。
都是狗屁,祝可瑛心想。
无论为公司做多少贡献,继承权还是在祝桦锋手上,祝可瑛忘不了第一次参加董事会的场面,三十多位股东,只有两个女人,即便算上她自己,那也占不到十分之一。
两位女秘书围着桌子端茶送水,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她们,从胸前到腰后,祝可瑛觉得恶心,她捂上嘴,逃了出去。
很快,她的反应被当成“女人挑不起大梁”的佐证。
祝可瑛无数次考虑,为什么男人的名字天生更具权威,为什么决定权总是掌握在男人手上,那些成天光顾夜总会、把公费花在酒色上的老男人真的比其他人更明智?
没过多久,她意识到,想要改变环境只有一个办法:
亲自站上金字塔顶端。
比起权威带来的影响力,流言蜚语不值一提。
成为总经理之后,祝可瑛看到愤愤不平的人在她面前奴颜卑膝,犯错的人极尽讨好只为了能留在公司不被开除,她想起十八岁跟着上司去给甲方道歉的场景,现在,角色对掉,再也没有人能对她颐指气使。
她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收购小公司,像修剪烂掉的树枝一样剔除无能鼠辈,换上新鲜血液;她把女员工的短裙工作服回收作废,换成宽松舒适的裤装;她着重整治内部作风,但凡发现有私生活混乱者,直接开除并提交警方。
只有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与服从。
早在离开辰星那天,她就放弃了收购的念头,她欣赏韩韫。面对于彬,她之所以没如实相告,只是不想太早亮出底牌。
“我吃完了。”祝可瑛放下刀叉。
“这么快啊。”后妈拿腔拿调地敷衍一句。
祝衡然无动于衷地用餐,漠然的态度再一次击中了祝可瑛的心。
没关系,她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新任董事长,她了解祝衡然的病情,比在座任何人都清楚。抓住一切机会站到顶端,铲除一切障碍,这才是她,祝可瑛。
韩韫一整天都活在半梦半醒间,晚自习结束后第一个冲出教室。闵语智老早就到家了,她算计着该下课了,站在院子门口眼巴巴往外瞅。
一道黑色身影从路灯下迅速闪过,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骑自行车的韩韫在门口停下。
闵语智不悦,“干嘛骑这么快?”
“回家再说。”
韩韫把自行车随便一放就进了家门,“生——”
“你等等!”
现在轮到闵语智打断她的话了。
“你把我当什么?”
韩韫像在听外星文,“什么意思?”
闵语智把袖子一撩,“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
韩韫换了鞋,走到厨房接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