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一个小娃娃吗,会点占星术的皮毛罢了,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妄占日月双曜!就是秦羲那小兔崽子亲自来此,都休想做到!”
……
小树林中,玄衣老者心烦气躁地来回踱着步,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时不时停下脚步,回头观察姜川的动静。
“哼,小小年纪,好高骛远!”
见那些冰雕上的月华始终凝而不散,任凭姜川如何牵引都岿然不动,他才一脸傲然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目露回忆之色:
“万物之精,上为列星,以日月为至尊……想当年,以老夫的资质,都是先占遍了五行星宿,才开始参悟日、月二宿,最后才是金木水火土五曜和日月双曜。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要是上来就能占日月双曜,老夫岂不是要跪下叫你祖师爷?”
……
东山山脚下。
一名皂袍官帽、腰佩蓝色绶带的中年男子,正领着十余名县卒匆匆赶来。
其掌心光华流转的褐色星璋,彰显着其不凡的身份。
刚一站定,便冲着眼前那个同样官吏打扮的清瘦男子劈头盖脸喝道:
“沈司吏,你到底怎么回事!本官远在县衙都望见东山上生了不小的星象波动,若是测景台筑造成功,你不知道第一时间向本官通报吗?你信不信本官明日便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听到喝骂声的沈司吏浑身一颤,回头望见一脸怒容的县司空蒋放,吓得连连后退求饶。
“啊……蒋司空冤枉啊……自子时开始,下吏便一直全力激星璋感应星象,东山上根本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下吏没有等到邓飞的报信,也不敢擅作主张……下吏总觉得,东山上好像有些古怪……”
“蠢钝至极!”
此时的县司空满心皆是领功升爵的念头,哪里听得进去沈司吏的辩解之言。
袖袍一挥,便号令众县卒风风火火地抄小路上了山。
口中还骂骂咧咧:
“如此泼天功绩摆在眼前不知攫取,真是心盲眼瞎!”
沈司吏被当众骂得面红耳赤,又不敢回嘴,只得连连称是。
同时下意识放慢脚步,远远吊在队伍的最后,全力运转手中的青褐色星璋谨守自身,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奇怪了……蒋司空说县衙中能远观到东山上的星象波动,可如今上得山来,却没有感应到一丝一毫,与我山下所观一模一样……难道是东山上有绝世强者遮掩了附近的星象?”
“可是我虽然修为不高,所执星器却也是与圣器司空圣璋气运相连,此人为何能避过我的星璋感应?”
“罢了罢了,蒋司空修为高深,所执的又是镇县星璋,远非我的二阶星璋可比,想来自有他的考量,无需我来瞎操心……”
然而,就在沈司吏不断自我说服,想要尽快跟上蒋司空的步伐,争取好好表现一下时。
他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梢。
上一刻还威风八面冲在队伍最前方的蒋司空,已像一只被开了膛的土鸡,与那些县卒们一起,鲜血淋漓地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而他,清晰地感知到,但凡他再前进一寸,方才那缕清风撕开的,便是他的全身血肉!
此时,他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
跑!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