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愿一夜未睡,可此时却异常的清醒和兴奋。
她穿戴好后,已经准备出门,凌霄才睡眼惺忪的走进来,看见她,奇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
白知愿心情颇好道:“今日父亲母亲和哥哥要启程,我自然要早点起来为他们送行。
凌霄瞠目,前几日小姐不是还因为此事而闷闷不乐么,怎么今日反而这么开心。
不等凌霄细想,白知愿已经走出很远,凌霄忙跟上。
今日是个大晴天,天还未完全亮,端慧郡主和白霆轩已经整装待,南境离上京千山万水,早些赶路,也好早日到达。
看见白知愿走来,白霆轩和端慧郡主对视一眼,端慧郡主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拉着白知愿的手道:“阿愿,母亲舍不得你。你在上京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上京如今并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若有急事,可给你外祖父写信,他终归是皇上的皇叔,他的面子皇上还是给的。”
白知愿微微笑道:“母亲,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端慧郡主落下泪来,“母亲的阿愿长大了。”
言罢,揽过白知愿的肩靠在她的怀里,白知愿闻着端慧郡主身上属于母亲的味道,一时竟也心生伤感。
白霆轩见此,心里也有些难受,他迟疑了一下道:“阿愿,别怪父亲不允你同行,父亲只愿你平安健康。上京如今明枪暗箭,不如你去终南山吧,有清逸大师在,也算是躲开这上京的糟心事。”
白知愿浅笑道:“父亲言重了,女儿怎会怪你。父亲放心,送走你们后,我就去终南山,上京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白霆轩听罢,心安道:“这样,父亲就放心了。阿愿如今已经及笄。你只身一人在上京,父亲总归是不放心,待父亲下次回京,定亲自为你挑选一个好夫婿。”
端慧郡主白他一眼,却是越觉得对白知愿愧疚,她的宝贝女儿,什么样的男子都配不上。
白丘泽也一脸不舍道:“妹妹,哥哥不在你身边你多保重。”
白知愿点点头,道:“放心吧,哥哥。”
又对着三个定定望着她的家人道:“父亲,母亲,哥哥,你们去吧,恕女儿不远送了,女儿就此收拾行装,去往终南山。此次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你们一路保重,女儿期待你们凯旋归来。”
言罢,跪了下去,对着父母磕了头。
端慧郡主不忍,偏过头去,白霆轩和白丘泽也一脸不舍,待白知愿磕完头,白丘泽忙扶起他。
三人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府去,翻身上马,端慧郡主上了马车,扒着马车帘子,一脸留恋的望着白知愿。
白知愿向他们挥手,三人这才出。
白知愿目送三人越走越远,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换上了一套男装,将长挽了起来,一身利落。她什么都没带,只拿起自己的剑,把它仔细包起来,免得被谢云嵩觉。又将防身的匕插进靴子里,这才叫了凌霄进来。
凌霄进来看见白知愿这番打扮,奇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白知愿严肃道:“凌霄,你听着,我要随谢云嵩去北境。白府就托付给你和王叔了,你告诉他我不在的日子里,继续盯着燕王府,有什么事给我写信,我定能收到。”
凌霄大惊,结结巴巴道:“小姐……你不能……你是一个女子……老爷和郡主都不知道……”
“好了,凌霄,我得走了,你别担心我,好好在府里待着,我会平安归来的。”言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正是早上写好的那封,“这封信,等我走后,再给父亲送出。我在信中已经告知他我去往北境的事。”
“小姐”凌霄拉住她,抽泣道:“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小姐,北境苦寒,我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万一再受了伤……”
白知愿笑笑,擦掉她的眼泪道:“傻姑娘,你该知道你家小姐做的决定没人能阻止的了。你放宽心,记得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保证,一根头丝都不会少。你也道北境苦寒,我是习武之人,你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去了干嘛。你好好在家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写信的。”
凌霄破涕而笑,她知道小姐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又担心道:“我去帮小姐拿点干粮,路上可别饿着。”
白知愿笑道:“别拿了,我得走了,再迟的话谢云嵩的队伍都出了上京了。保重,凌霄!”
凌霄泪眼汪汪道:“小姐,保重。”又往她怀中塞了些肉干和银子,这才作罢。
天已大亮,白知愿一路出了府,骑上马,往城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