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裴祯拍着秦宏天的肩背,挥手示意让自己人把枪放下,秦宏天也就此示意自己这边的人也把枪放下。
张裴祯让秦宏天坐下,扫了一眼又拿起诺基亚手机玩俄罗斯方块的闻山,笑着打圆场,“秦董事长,闻山的脾气太过随性,我知道你最不喜欢他这一点,没规矩,不恭敬。”
他看了一眼身后这些清一色白衬衫黑西装还打领带的保镖式样的马仔,“不像你这身后的这些人,一个个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说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对你唯命是从。”
“而这个。”他指了指闻山,“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连我的话他也不是全听。”
“可是,秦董事长,他是我的人,他再怎么讨人厌,也在我跟前儿呢。”
“哼。”秦宏天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他就是看不惯闻山,倒也不是闻山真的给他使了多少绊子,张裴祯一语中的,他就是不喜欢闻山的性子。
像是克星一样,一看见就忍不住针对。
闻山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哪一点是比得上他高贵的,穿的便宜货,潦草随性,甚至邋里邋遢的,吃的用的哪一点比得上他。
可闻山站在他面前,那种不将所有一切放在眼里的淡然高傲,让秦宏天觉得自己天生矮了他一截。
尤其,他还真的当过他的保镖,可是他的一言一行和保镖完全两样。
张裴祯把他送到他这儿来伪装,他倒像是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他可是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贴身保镖竟然穿着松垮的t恤,起毛边的运动裤和胶炸开了的鞋来上班。
出行不给他开车门,低头玩那什么破俄罗斯方块。
他让秦宏天一度成了全集团的笑话。
可是,他不是秦宏天的人,他是张裴祯的人,张裴祯对他多有纵容,因为这个人看似随意,但太聪敏同时也太狠了。
张裴祯看着一副软绵绵的笑面虎,实则绵里藏针,心狠手辣。
闻山到他身边不过一年就过所有的人,得到他最大的信任。
这个人是有过人之处的。
秦宏天知道。
可他就是看不惯他,不仅因为他无视一切的态度,还因为他所有的心思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就轻易地暴露了。
闻山是第一个知道他对自己儿子起了杀心的人。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也自认为什么都没表露,可还是被闻山一眼看穿。
这个年轻人让他偶尔会出现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没有秘密。
秦宏天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但张裴祯知道他应该是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了。
闻山是他的人,别人没有资格教训。
于是,张裴祯眼神示意,手下把行李箱抬上来,连抬三个,摆在了秦宏天面前,“3oo公斤,4号,高纯度海洛因,秦董事长验货吧。”
秦宏天起身走过去,蹲下伸手正要检查时,突然,黑暗丛林中飞出一颗子弹,白色粉末留下一道黑色的灼痕,被子弹冲起飞溅的同时,秦宏天的手指指尖流血。
两秒后,疼痛从指尖传到大脑神经,秦宏天猛地一把握住自己的手腕。
谁开的枪?
众人猛地一惊,子弹飞来的方向明显是站在闻山身后的人。
秦宏天的人——那一群穿着清一色西装的人纷纷举枪对准这边。
闻山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道:“谁开的枪?”
秦宏天顿时扭头看向张裴祯,冷笑讽刺,“张老板,戏演得也太拙劣了吧。”
他的中指还流着血,指甲被子弹擦破了一小片,带起一块皮肉翻着,血肉模糊,尽管那只是一只手指头的指尖,看起来也分外骇人。
张裴祯并没有回答,只是睨了他一眼,肃穆地看向自己人。
那些人也懵了,你看我我看你,压根不知道是谁开的枪。
闻山面露凶狠,疾步走过去,“我他妈问你们谁开的枪!走火了吗?”
此时,人群身后最侧边走出一个人来,微笑着说道:“我开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