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说的太过直白,仇鸢竟一时接不上这话。
“我……”对上谢怀谨毫不加以掩饰的眼神,她反而躲闪起来。
毕竟二人尊卑有别,拒婚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她先说。
“无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将军可敞开了说。”谢怀谨看出她心中有所顾忌。
“是,我如今还没有婚嫁之意,殿下应当也同我一样,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娶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吧?”
得了准许,仇鸢也不再客气,直言起来。
“所以,你是在等着孤主动拒婚?”
“是。”她内心坦荡,直视着他的双眼道。
谢怀谨一噎,身体无奈的朝后靠了靠,不禁哑然失笑“可若是孤就是想娶你呢?”
他的眼神逐渐认真起来,与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仇鸢茫然的“啊”了一声,似是没听懂他的话。
什么意思,他这态度不像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的样子,她倒有些搞不懂了。
屋外有几只鸟落在窗沿上,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打破房中尴尬的气氛。
“将军应当也知道,如今朝中大臣对孤这个储君有诸多不满,所以为了不给他们留下话柄,这道赐婚的圣旨,孤不能抗拒,只能接受。”
他不可置否,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杯沿上,听得人心里发闷。
所以,他这就是不愿帮自己的意思了。
仇鸢突然后悔那日在大殿上太过轻易的就接受了这婚约,亏她还以为这太子是个不管不顾的浪荡公子。
“好,那这旨便由我来抗!”她知道这件事怪不着谢怀谨,接受与不接受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可仇鸢不愿就这么将自己交付与另一个人,既然从前那十年她都已经平安活过来了,那么今后的日子也一样,她能够靠自己查清当年仇家的真相。
她作势就要起身离开,可屁股才刚刚离开椅子一寸,肩膀就被一双大手按了下去。
谢怀谨的动作比她快
仇鸢耳畔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
“将军莫急,孤的话还没说完。”他歪头,淡声道。
“成婚乃是人生大事,孤知你不愿如此草率,可若是孤能够助你完成心中所愿,不知将军会否改变想法?”
四目相对,仇鸢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此人心中比她想象的要有城府得多。
她将肩膀上的手移开“不知殿下有何想法?我洗耳恭听。”
谢怀谨面色从容,可背在身后的手却是攥得很紧,面对心仪之人,其实他心里远不如表现的这般镇静。
仇家当年的灭门之因他这些天也有了解过一些,的确是蹊跷至极,而仇鸢在北境这十年,一步步走到今日,说她心中没有报仇之意是不可能的。
而谢怀谨只能凭着这一点,给她尽可能多的帮助,才能将眼前的女子留在太子府。
“听说父皇已经当众许你玄武营指挥使一职,那便是证明他对你没有芥蒂,可若你驳了他这面子,将军以为自己还能在皇城留多久?”
他字字句句戳进仇鸢心里。
“而孤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可府中却始终无人,父皇与母后难免操心,若你愿意,孤可以与你签下契约,以三年为期,孤助你为仇家翻案,而你只需在外人面前扮演好太子侧妃的角色即可。”
无关感情,只系利益,这种互帮互助一举双得的做法,仇鸢很难不心动。
瞧见她眸中的态度松动了,谢怀谨决定再添一把火。
“机会只此一次,若将军心中还有疑虑,孤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他沉声说完转身便要走。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