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心烦意乱了一天。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还在因为她昨天的拒绝生气?
如果那样的话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她赌气地想。
那天阅览室的人特别少,中午同事去吃饭,林静昏昏欲睡,又郁郁寡欢,为了打发时间,用一只铅笔无意识地在废纸上勾画着。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画什么时,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连背都坐直了。
下一秒脸轰地烧了起来。
她竟不知不觉画出了昨天程琛吻她的场景。
虽然只寥寥画了个轮廓,但两人亲密的姿态,脸上的沉醉和缠绵,皆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林静向来以遗传了她妈的绘画天分而自喜,平生第一次因此感觉到羞耻,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把那张纸三两下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篓里。
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捡出来塞到了自己包里。
真没意思,她羞惭地想,一把年纪了还把自己搞得跟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
终于熬到下班回到家,王北羽还没回来,家里空荡荡的。
林静没再像往常那样煲汤,王北羽最近一口都不肯喝了。
她和了一团面,让它醒着,又摘了把小青菜,等王北羽回来给她做西红柿鸡蛋手擀面。
这个她相当拿手,是雷明军会盛第二碗的水平。
疯了,怎么拐个弯儿想到他了?
林静摇摇头,赶紧摆脱这个念头。
王北羽很快回来了,但神色非常疲倦,说她不饿,直接进屋躺着了。
林静攒了半天的劲儿立刻泄了,仿佛握着拳头打了个空,心中有些失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地空虚。
刚才王北羽的表情和语气似乎不对,难道还在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她这个人的性格是不是有问题啊?之前过得不好,离婚搬出来了还这样,身边一个人都维系不住。
想着想着,巨大的沮丧和挫败感像乌云一样笼住了她。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房间没有开灯,更觉凄惶。
枯坐的林静突然弹了起来,不行,不能这样内耗下去了!
她换了衣服和鞋子,下去跑步。
王北羽住的这个小区绿化特别好,正逢初夏,草木茂盛,花香幽幽,林静顺着塑胶跑道跑了几圈,累得气喘吁吁,微微出了层细汗,但身心明显变得轻盈了。
路过小广场时她收住了脚步,擦擦汗,活动活动手脚,发现刚才几乎把她压垮的烦闷消散了不少。
有人突然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她一回头,愣住了,竟是同样一身运动装备的程琛。
程琛却一点不见异样,只是多了些突遇熟人的惊喜:“远远看着就象是你,没敢认。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