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手,少年接过身旁女子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望着棋盘轻笑出声。
“呵呵,当年那一招声东击西,没能让他宁修言死在秦岭山,算他命大,但如今我这一式釜底抽薪,不知陛下可有的解?”
……
“侯爷、娘!”
“侯爷、娘你们回来啦!”
宁修言与李嬷嬷刚进府门,两道壮硕的身影便立刻迎了上来!
“大牛,你将药拿去煎,二牛,你陪着侯爷去后院放会儿纸鸢,娘去厨房弄晚膳!”
“知道了,娘!”
二牛应了一声,便牵着宁修言来到后院,教他放起了纸鸢。
看着身边如孩童般欢天喜地的宁修言,二牛的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忍。
约莫一炷香,拽着纸鸢线的宁修言头也不回地喊道:“二牛,我渴了!”
“侯爷稍等!”
而就在这时,宁修言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假山上,昏死了过去。
回过头来的二牛吓得手里的茶杯瞬间落地,焦急的喊道:“侯爷,侯爷您怎么了,您醒醒!”
“侯爷,侯爷……娘,大哥,侯爷摔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宁修言似是听到有一女子在轻唤着他的名字,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反而耳边传来的嘈杂声愈发清晰,似有哭声、怒斥声,还有啪啪作响的清脆声。
忽然,宁修言猛地睁开眼睛,还不等有其他动作,一只粗糙的手掌就激动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侯爷您总算是醒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到了下面可怎么和老侯爷还有老夫人交代啊!”
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宁修言挣扎着爬起身,刚想开口询问,一个黝黑的壮汉就端着小碗来到了近前。
只见汉子强行挤出一副哄孩子的笑容,“侯爷,来,吃药!”
熟悉的话语让宁修言剑眉一拧,刚想动手,有关眼前几人的记忆缓缓浮现在脑海之中。
仅是瞬间,他便接过大牛递来的小碗,一饮而尽,随后对着还在抽自己耳光的少年柔声道:“二牛,起来吧!”
“不行,老奴命二牛照看好侯爷,他却险些让您丧命,若是侯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定让二牛下去给您赔罪!”
宁修言心中微微动容,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柔声道:“奶娘,我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这五年难为你们母子三人了!”
“啪嗒”
大牛手中的药碗应声而碎,二牛的手掌也举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两人均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望向宁修言!
而李嬷嬷则是盯着宁修言好半天,见他嘴角挂笑,这才放声痛哭。
“老侯爷和老夫人保佑,侯爷总算是醒过来了,老奴没有愧对老夫人的临终嘱托,呜呜呜……”
看着痛哭流涕的李嬷嬷,宁修言心中无比愧疚,面对这位被临终托孤的老妇人,五年的时间让他们母子三人几乎是受尽了白眼与嘲讽。
如今的镇远侯府早已没了昔日的荣光,偌大的侯府也只剩下自己和李嬷嬷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可即便如此,母子三人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前身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傻子,没有丝毫怨言,更没有一丝欺主的迹象。
能做到这一步,不单单是凭良心了,而是心中那份对忠义二字的坚持,以及将自己当做了亲人!
就在李嬷嬷想开口询问之际,蓦地听见门外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大牛神色一凛,当即从一旁的角落里抽出两把长刀,丢了一把给二牛。
“二牛,守在这,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牛还没有回来,余下三人心中均是一沉!
随着打斗声愈发清晰,二牛刚想开口让宁修言先走,却见其下床活动了两下手臂,嘴里喃喃自语。
“不愧是将门之子,虽然荒废了五年,但这具身体的底子打得扎实!”
说罢还环视了房内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柄通体透白的银枪上。
宁修言当即快步上前将之取下,拿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又抖了个枪花,这才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就它了!”
尚在震惊之余的二牛还没回过神,就听宁修言开口。
“二牛,守好嬷嬷,我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夜闯我镇远侯府!”
话音刚落,宁修言单手持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恍惚中,二牛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位意气风发,手持银枪的少年将军站在了自己身前!
回过神来的李嬷嬷一把推过二牛道:“快去,快护着侯爷!”
“可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