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想到牵手,想到的画面就是将手指挤进季茗心微蜷的掌心,皮肤磨过他手掌的薄茧,那一点温热就能掀起甜蜜的浪花。
牵了手,就要幻想拥抱,最好是冬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体不至于紧紧贴在一起,以免对方会觉得不好意思,他们的双臂穿过腋下在背后拢紧,两颗心隔着衣物一起砰砰直跳,好像暗夜里呼应的烛火。
再接下去是亲吻,爱人对于彼此的身体总是怀有无穷的探索欲,没有谁会控制住自己止步于外表,身体本能会牵引他们,往深处去,用自己最柔软的唇舌,撬开恋人的齿关,如果对方也想要回应你的热情,那么这就不是攻占,而是缠绵。
随着她一点点长大,对于自我欲望的审视逐渐客观,她渐渐抛掉了有关于性的羞耻心,那些闪现、停留在她幻想中的画面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非礼勿视。
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她的想象力,所以她可以尽情放纵自己的声音,操控自己的身体,直到最高点来临。
好多个夜晚里,秦郁棠就这样想着他,独自演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哪怕后来他们分开,她在心里发誓再不原谅这个人,他还是隔三岔五出现在梦中,秦郁棠醒来时常常埋怨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
后来她埋怨次数太多,也就想开了,太久没梦到过他,或是生理期前几天非常空洞的时候,还会特意把他从心底揪出来想一想。
那时候她因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想象中的画面就和现在一样,她在上,对方在下,她主导着一切,房间里所有涌动的情欲,都盛在自己这双水光潋滟的眼里。
只是缺乏经验的想象往往与现实有许多细节上的出入,比如想象中身下不会有这样胀满的感受,抬臀时的动作其实既考验腿部力量,又考验核心肌肉,肌肤与毛发的摩擦一下让她觉得别扭不习惯,一下又让她爽到小腹收缩。
当她又一次无法控制地夹紧时,季茗心捏住她臀的手也忍不住用了力,仰头粗声喘息着,喊她宝贝。
他掌心有湿漉漉的汗水,无法分清是来自谁的,季茗心顺着她腰身往上摸,在她腰上留下一道看不见的水痕。
秦郁棠的几缕长发落在胸前,搔得她很有些痒,于是她抓住季茗心的手,用他的手掌隔开了那些恼人的发丝,这双手赖着不走了,想方设法给对方制造一些感官上的刺激,好回报身下的服务,恰好对方也是这个意思,咬着唇默许了他的动作。
幻想中的性事不会消耗atp,真实践起来可太累了,秦郁棠在这几十分钟里庆幸了无数回,还好自己有常去健身。
累瘫了的她趴在季茗心身上,季茗心也不平静,每次呼吸带起的胸腔起伏都很大,托着她隆起,又下落。
俩人就这样谁也不吱声地躺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下的颤栗逐渐平息,欢愉的浪潮慢慢回落,季茗心也抬起手腕,卷了一缕她的发丝在手指上玩。
秦郁棠扬起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季茗心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秦郁棠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抓住他的右手凑在嘴边亲了亲,沙哑道:“周六复查去吧。”
“好。”季茗心温柔地答应,他现在算是理解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别说秦郁棠让他去医院,哪怕秦郁棠让他去把月球炸了,他也能二话不说背上炸药包出发。
听他这百依百顺的语气,秦郁棠也不由得笑了下,轻声问:“爽吗?”
“死都值了。”
“第一次哦。”秦郁棠语气里有藏不住的优等生骄傲,接着说:“但是我在梦里模拟过很多次。”
“那时候想着的人是我吗?”
果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秦郁棠意料之中,轻轻笑了,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又不忍令他期待落空,顿了几秒还是淡淡“嗯”了一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秦郁棠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说:“你在麦当劳的洗手间里亲我的时候。”
其实她也不确定,或许更早一些,看见季茗心打球起跳,球衣下的腹肌线条时?他坐在自己对面吃饭,球鞋在桌面下夹住自己双脚的时候?
那些瞬间都太小了,一晃而过的细节,不如第一次亲吻那样有里程碑意义。
季茗心轻声笑了笑说:“这么早。”这话说的违心,其实他的肖想开始得更早些,他因为违心又多说了一句:“如果咱们不分手,你也不用意淫我这么多年。”
“我那个时候常常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秦郁棠缓缓道:“大概是因为学习好吧,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我那时候除了成绩好之外一无所有,明明自己也陷在泥地里出不来,还要怪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呵呵,挺自负挺狂妄的。”
季茗心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你有狂妄的本事。”
“其实没有,正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所以不能接受自己的弱小,后来好长的一段时间,我都特别恨你,每天要在心里骂你很多遍。”
“难怪我后来那么倒霉。”季茗心玩笑说。
“我上大学的时候,除了春节基本不回家,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每天像个陀螺一样,最多的时候,手上有4份家教,上完了课回来,宿舍灯都熄了,我有时候直接不回去,背着我的二手笔记本去24小时自习室通宵,所以虽然翘了很多课,等到了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我还是第一名,有些老师就拿着成绩单去问我们辅导员,这个叫秦郁棠的是谁?真是我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