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孟思南的心里太清楚了,孟宗衡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对付她和霍廷锴,他说过,他要报仇的。
“很荣幸,能有机会与斋藤先生合作,相信我的妹妹也是一样的。”他的目光转向孟思南,更像是一种威胁。“因为她从小就知道,只要听我的话,就不会吃亏。”
这是孟宗衡给孟思南的最后的机会。
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等待着孟思南的选择,霍廷锴仍然拉着她的手,却越发地紧了。她说不出心中的那股慌乱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今天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付出代价。
可是,她至少还有良知,无论孟宗衡用什么手段对付霍廷锴,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绝望。他选择了日本人,从此以后,他们真的是陌路人了。
她看向霍廷锴,道:“我真的很累,送我回家好吗?”
这就是孟思南的选择,没有纠结,也没有犹豫。
“好。”
他紧紧地握着孟思南的手就要离开,身后传来了斋藤俊野最后的警告。
“霍少,你这么做,实在很容易让我怀疑,仓库的爆炸和你有关。”
霍廷锴看了看孟宗衡,复又看向斋藤,目光中仿佛已经有了应对来日的计划,“究竟是谁,一定跑不了。”
斋藤俊野的怒意已然升腾,“我劝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我的提议,你是商人,应该知道大家一起赚钱才是最好的合作。因为很多时候,如果不是合作关系,就不能相容了。”
他还有没有回头,只是更紧地抓住了孟思南的手,“我们走。”
40他们有默契,但没有信任
三
乌云藏起月牙,
细雨湿了头发,
那些来不及说的话,
还不曾放下,
他们就真的再见天涯。
霍廷锴将孟思南送回了小公馆。她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是他却全都记得,所以,他知道该与孟思南保持怎样的距离,就像此刻,他不打算送她上楼。
“就送你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孟思南看出了他的异常,她以为他在为晚上孟思南的突然出现而生气。“霍先生怎么不问我,今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难猜到,“田中亚子带你去的,她一定跟你提到了仓库的事,又告诉你我在那里,对吗?”
她望着他,深夜里,他的目光越发深邃,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像什么都能料到,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刚才,我的头晕是装出来的。”
他点头,脸上的笑容丝丝勉强,“我知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从今以后,青龙会和霍氏商会就要势不两立了,我是不会腿部的,所以我很担心他们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找你麻烦。”
听到霍廷锴的话,又再一次勾起了她的怀疑,他那么想要脱离青龙会的掌控,有绝对强烈的动机去炸掉这个仓库。
“那你呢,你怕吗?”孟思南问道。
“这是我早就想到的局面,当然不怕。”
“那仓库的爆炸……”
霍廷锴打断了她的话,“是不是只有等我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你才可以相信我?”
他在心里笑自己是个太自以为是的人,在昨晚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根本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自然也就不存在真正的信任。
“不,不是……”
这样的气氛是尴尬的,可是他无法扭转她的思想。
“今晚,谢谢你。”霍廷锴道。
“不必谢我,我不是帮你,而是不可能站在日本人这一边。我们已经并肩作战了许多次了,默契是必然的。”他笑了,是无可奈何,他想,她之所以这么说,大概是因为怕他吧。
是的,他们有默契,但没有信任。
他没有其他的话要对她说了,转身上了车。车子很快开出去,孟思南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越平静,越有暴风雨要来临。
夏末的清晨,天亮得越发晚了。
“孟湘萍炸死”一案已过去半月有余,却依然没有半点音讯,巡捕房仍然没有找到丝毫有价值的线索。
霍廷锴知道孟思南没有做其他事情的心思,所以特别嘱咐,电影《上海之梦》的拍摄推迟好几天再进行。
那几日的天气总是阴沉,孟思南日日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中午。小半个月里,她什么人也没见过。
有太多的问题困扰着她,孟思南越来越相信,孟湘萍的死和霍廷锴无关,她甚至有一种冲动,她应该把她和孟宗衡真实的关系告诉霍廷锴,因为她不知道孟宗衡与青龙会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夏丛忆的伤势也不能让她安心,听说她已经昏迷了很久。孟思南提出过想去医院瞧一瞧她,可是夏家夫人对女儿做了非常严密的保护工作,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所以孟思南也无从得知她的治疗情况。
时钟敲过了中午十一点整,窗外的天色却越发地阴沉,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
孟思南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过了许久终于起身,她看起来仍有些有气无力,身上披了一件真丝睡袍,便下楼去了。小慧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准确地说应该是午餐了。
“哪儿来的生煎包?”
“是宝兴特意去买的,前些天我跟他顺嘴提到孟小姐最近胃口不好,他倒是有心,把这话听进去了,今天早上特别去买来的。”小慧道。
“宝兴真是有心了,看到这生煎包子,还真是有些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