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夜,他都有些睡不着,总想着季观棋的话,字字锥心,特别是那句“别提他了”。
第二天一早,季观棋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此刻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显然是睡得很好,只是没看到李行舟,结果刚准备推开门就瞧见对方端着粥上来了,道:“早上喝点粥吧,我去集市上买了两个包子回来。”
“你一大早就去买包子了?”季观棋顿了顿,道:“你……”
季观棋看着李行舟拿着包子和粥的样子,忍不住靠着门边笑了起来,对方有些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衣服上沾落叶了。”季观棋抬手随意为他拿走落在肩头的落叶,他道:“其实不必起得这么早,你若是喜欢热腾腾的包子和粥,下次我带你去吃,在摊子上的比买回来的更好吃。”
李行舟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等季观棋现他没跟着进来,困惑地转头看向他时,李行舟才抬步踏入了屋内,将粥和包子放在了桌子上,他道:“你对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好吗?”
“那倒也不是。”季观棋很奇怪他怎么问出这话,便应道:“旁人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他好,旁人对我不好,我自然也不想搭理他。”
“那我对你好吗?”李行舟问道。
“可不会有第二个人一大早上街为我买粥和包子了。”季观棋唇角带笑,咬了一口肉包子,旁边的青鸾叫了几声,显然也想吃,往常不吃到东西不罢休的它,这一下声音越来越小,干脆张开翅膀扑腾到外面,自己去找吃的了。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买。”李行舟说道:“每天变着花样的买。”
“那倒也不用。”季观棋摇了摇头,道:“吃你的喝你的,我还住着你的,总不好一直这样。”
“我很多钱……”李行舟摇晃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道:“非常多。”
季观棋闻言笑了一声,道:“你说话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李行舟顿时满怀期待地看着季观棋,然后就听到他说:“昨天跟你说的,路小池,也许你会跟他挺合得来,他跟你一样,是一个对谁都很热情的人,对朋友很赤诚,值得一交。”
路小池。
李行舟眼底掠过了一丝怒气,却不敢被季观棋看出来,只能用玉骨扇不断地扇着风,强忍火气,季观棋见状问道:“你很热吗?这都深秋了。”
“心火重。”李行舟顿了顿,补了一句:“没事,你吃你的,我出去转转就回来。”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去了外面,他其实也没去多远,就是在客栈附近转了转而已,结果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现季观棋,屋子里空荡荡的,李行舟的脸色顿时变了,扇子也直接收了起来,心里涌起了一阵恐慌,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出去一趟回来人就跑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封锁全城,然而就在此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不是说出去转转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扇子再次展开,挡住了李行舟一半的脸,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去哪了?”
“去给马儿喂草了,咱们等会还得赶路呢。”季观棋说道:“你昨天说的话,我可都记得,以前从未真正了解过天机门,如今看来,是我见识浅薄了。”
季观棋是真的被挑起兴趣了,若是李行舟没有骗他的话,那本该在二十九年前就命数已尽的玄天宗宗主是如何活到了今天?难道守着石碑就能续命?
李行舟似乎是猜到了季观棋的想法,他直接了当道:“别想了,乔天衣在寿命将尽前将他自己和天道石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捆绑在了一起,骗过了天道,以此侥幸逃过一命,但他不能离开石碑太远,否则就会被天道现,他还是得死。”
“你不是说,这种是逆天夺命,终有天谴吗?”季观棋问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话不能问,也许是触及到了天机门的秘密,反正眼前人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季观棋的问题,他笑着道:“看来这个是涉及到秘密了,是我唐突了。”
李行舟摇了摇头,却没说为什么。
两人吃过饭之后,便将吃饱喝足的千里驹从马厩里放出来,牵着它往城外走,季观棋说道:“天机门那边的城池好玩吗?”
“好玩。”李行舟思考了一下,他随意转着手里的扇子,笑着道:“赌坊最多,可以说整个修真界,应该没有哪个地方的赌坊多了,特别是夜间,绝对有意思。”
“赌?”这倒是在季观棋的意料之外。
“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李行舟说道:“不过这东西三分运气,七分技术,进去的十赌九输,特别是里面最大的那个‘大梦’,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销金窟。纸醉金迷的好去处。”
“大梦?”季观棋琢磨了一下,道:“大梦一场空。”
“赌的就是一个胆识,还有一个运。”李行舟说道:“不过天机门弟子是不允许参与赌局的,更不可赌泄露天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