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朝大学者在某则碑文上的题词,谜底已叫前人解出来了,我侥幸在某本杂记上读过。”
“原来,也不是世子爷解出来的。”
“不能借花献佛?”陆执方抬了抬眉梢,长臂一捞,就要把那盏宫灯收回去,馥梨急忙藏在身后。
“没说不能呀!”
可青年郎君步步紧逼,把她逼到了墙角,轻易地夺走了她攥着的宫灯提柄就走。馥梨眼巴巴跟着他。
陆执方提灯将人溜了三圈,才吹灭原本客栈厢房的灯,将宫灯支在床头花瓶上,“给你当夜灯罢。”
少女眼眸弯起来,再露了笑。
陆执方揉乱了她的发,在软绵绵的脸蛋子上掐了一把,手感很好,还想再掐时,被她拉住了手指。
“宋大人说,陛下又召你进宫了。”
“嗯。”
“是什么要紧事,连花灯会都差点没赶上。”
“怎么?又怕我被抓去尚公主?”
馥梨不说话,陆执方轻轻一提,叫她攀着自己肩膀,两只小小的绣鞋踩到了他乌皮靴面上。
少女骨肉匀停,这些日子吃住都在滦贤山,理应没少跟着师娘满山跑地采药,可竟然还长了些肉,可见过得十分舒心快活,只有他一人觉得思念难捱。
馥梨得以同他平视,盯着他:“你快说呀。”
陆执方莞尔:“不尚公主,是为了南方洪涝赈灾的事情,一切物资就绪,还差个督办钦差。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想派自己的人去,两边僵持不下,陛下便召了几个臣子来商议,我就在其中。”
“商议出结果了吗?”馥梨有些关心,送去赈灾物资里有一部分还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执方定定看她,声线沉了沉:“派了我去,还叫我暂代翁沙县的政务,直到新任知县调过来。”
馥梨愣怔:“这怎么……听着像贬官呢?”
“你没猜错。”陆执方颔首。
新任知县何时调来,是户部决定的,而户部的权陛下还未放给东宫。赈灾结束后,他何时能回京中,全看圣心何时转圜,想起他这么个人来。
说到底了,陛下还是恼他直言拒绝了云梦公主,上次在春狩上隐忍着没有发作而已。
馥梨静了许久。
“世子爷,你家里知道了吗?”
“没回去过,一出宫就往东市花灯会赶了。”
凭借镇国公府的灵通,父亲早该得到了消息。
陆执方搂着她温软身子,像在汲取力气,在馥梨颊边亲了一下,“不会一直扔我在翁沙县的,放心。”便是父亲不为他筹谋,大理寺和东宫都会出力。大理寺卿陈蓬莱已把他视为接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