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听到我说要去镇上时,脸上瞬时露出一丝慌乱。
“娘子,你刚回来不好好休息,去镇上做什么?”
“许久未见我娘亲了,我想去看望一下她,不然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我焦急地说着,便要驱动牛车。
没想到顾辞却一把将我从牛车上拉了下来。
我狼狈的滚在地上,捂着手臂吃痛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充耳不闻,一把将我拖到屋子里。
我顿感不妙,挣扎起来,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他转身,眼神恼怒地看着我,“天色已暗,你去镇子上做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你就不能听话些吗?!”
“我不过是念着镇上的娘亲,可你为何要这般阻拦?”
“你放开我!今日我非去不可!”我奋力挣扎着。
彼时,顾辞眼中的耐心已全然消散,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他面色阴沉,冷冷开口道。
“怎么,你心心念念想去寻你的娘亲?哼,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今日能采到那稀世的南洋珍珠,我便大发慈悲放你去。”
“否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这辈子都别想见她!”
说完之后,他粗暴地拽着我,一路拖到海边。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粗绳,一端系在我的腰间,另一端则绑在海边的礁石上。
“去啊!你不是想见你娘吗?那就赶紧下去!”
我望着眼前这个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顾辞,流着眼泪哀求他。
“这大海茫茫,南洋珍珠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寻到的?况且今日风浪这般汹涌,我下去定会被淹死的!”
“顾辞,念在我们十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怎能如此狠心,非要将我逼上绝路?”
话音刚落,柳如烟突然出现,扭着腰肢径直走到顾辞身边,亲昵地挽起他的手臂,娇笑道。
“顾辞哥哥,我听闻这几日正是采南洋珍珠的好时机呢,一颗珍珠可价值白银万两!若是被别人抢先一步,那可就亏大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呢。”
顾辞听了她的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纠结与不忍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贪婪。
他冲我大声吼道:“听到没有?赶紧下去!你要是真能采到那南洋珍珠,你娘的病就能彻底治好。你不是想见她吗?还磨蹭什么!”
我恨恨地瞪着他们,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沙滩上,不愿挪动分毫。
顾辞见状,顿时怒不可遏,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我的腹部。
我猝不及防,直直落入水中。
刚一入水,一个巨浪便扑面而来,冰冷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口鼻,我拼命挣扎,双手在水中乱抓,模样狼狈至极。
而柳如烟站在岸上,依偎在顾辞怀里,笑得前仰后合。
“顾辞哥哥,你看她像不像一只丑陋的癞蛤蟆?哈哈哈!”
接着,她又对着在水中挣扎的我大喊:“喂,癞蛤蟆,在水面上扑腾什么呢?赶紧下去找珍珠啊!”
我拼尽全力向顾辞呼救,他却抱着手臂,站在岸上冷眼旁观。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绝望。
待海面稍显平静,我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四处摸索着寻找珍珠。海水冰冷刺骨,黑暗中我什么也看不见,双手在礁石和海草间摸索,却一无所获。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
顾辞见我实在不行了,像拎一条死鱼般把我从海里捞了出来,扔在岸边。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未缓过神来,他又一脚将我踢回海中。
那一天,我像条落水狗一般,被他反复折磨,从海里捞起又踹下。
海水呛入肺部,我已数不清自己遭受了多少次这样的折磨,只觉得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意识也慢慢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