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阳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书敲响了主管办公室的门。
“请进。”
主管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三十多岁男人,戴着金丝方框眼镜,身着西装寸领,与往日看到的随意相比多了些正式。
他脸型稍圆,稍微一笑就让人感觉特别有亲切感。
此刻正握着笔埋头写东西,看见周淮阳进来后,笑着招呼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个男人看着人畜无害,亲切随和,这也是当时周淮阳进来时的第一感觉,但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心境早已改变,能在这种地方混的如此如鱼得水,又岂是表面看的那样子。
从他抬头望向周淮阳时,那双眸子就充满了精明的色彩。可别看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才到了主管的位置,他也不过才调来两年。
“淮阳啊,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这个酒吧工作人员两三百号人,上到调酒师,服务员,驻唱歌手,下到保洁阿姨,安保人员,这人都能把所有人的名字和相貌记得熟,并且谁是干什么的都能脱口而出。
周淮阳也直接把手里的辞职书放到桌上,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是整个过程周淮阳都保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主管的行为也很经典,他先是拿过辞职书看了看,然后和周淮阳说想要他继续干下去。
“淮阳啊,你在这也待了快一年了,当时也是提的一年之后就走,我也没放心上,没想到你这么准时。”主管笑笑。
“你家里不是有困难吗,是解决了吗?要不这样,我给你涨五百工资,继续做吧。”豪手一挥就散五百,开始可是怎么也不愿意多一点。
周淮阳毕竟在这里干了一年,对工作都相当熟悉,并且学的很快,一二三层所有的活都能做,也十分麻利,如果重新招一个人还需要有人带她,花费的时间精力也是不少。
而主管明显能感觉到周淮阳的能力优秀,在干几年资历熬老,也能给他培养人才。
“你再多干两年,凭借你的能力,也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啊!”
周淮阳并没有和酒吧提过自己还是个学生,只是以一个辍学的少年名义进来的。
他面上犹豫,表现的自己想要继续干但不得不走,婉拒了主管的提议,主管也表现的失去了一个人才的模样。
最后主管吩咐八月初一就不用来了,但走之前要把自己的事情交接完。
周淮阳出来的时候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这谎真不好撒,那主管也是一个笑面虎,对谁都笑,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人才多的是,不缺他一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这边的祁楠把刚拿出来的书和笔放了回去,从包里又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穿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位置。
黑暗里,穿着一身黑衣的祁楠调了调头上的帽子,眼睛却始终盯着舞池方向,似乎在搜寻某个身影。
半响,他朝舞池方向走去,却在临近时停住了脚步。
一束强光扫过,整个大厅都被照亮了,接着是人群的欢呼沸腾声,还有音响出震人心脾的金属乐。
祁楠在强光闪过时猛地捂住右眼眼睛,躲过了强光扫射,沸腾的人群声音之大仿若要掀了顶上的天花板。
而祁楠仿若很痛苦,右手捂住耳朵,一条红色的液体顺着耳垂流了下来。
该死,声音太大了!耳朵好痛,头也疼了。
痛苦让他看向唱台时眼神凶狠,活像要把调音师给生剖了一般。
但耳机里的声音却制止住了他,只是原地站了几分钟,深呼吸,努力的适应,等待一波声浪潮过去。
“找到了吗?把那个人拖到仓库去!”
“找到了。”祁楠捏着外套上的束带回道。
“哎哟,快快快,我要被吵死了,受不了了!你也把那人抓了就快走,我先摘耳机了。”说完把耳机拿开,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