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蓝和天青,剩下的釉色其实是有一点泛灰的,致使其颜色本身的饱和度较低,显得不如天蓝、天青通透纯净,像这样过于稳重的颜色,年轻人很难体会它的美,
但是有了其独有的裂纹就不一样了。
裂纹,又叫开片,是充满意外的天然雕饰的花纹。
汝瓷独有的开片细细密密地分布在瓷器任何一处釉面上,有的像冰片,小小一朵的冰花层层叠叠,一朵接着一朵,仿佛自冰川下生长起来的极地之花;有的像鱼鳞,向着一侧的方向层叠生长,对强迫症挺友好;有的像知了的翅膀的花纹,小小的不规则方格的纹路,一开始看可能不太看得出来,可是当真正的知了翅膀被放在蝉翼纹汝瓷的旁边比对的时候,才能看出它们的相似;有的像蟹爪、有的像…………
唐栗和兰波老师还那么年轻,理所当然地更喜欢釉色清透的天蓝和天青色。
虽然其他釉色的瓷器看起来也很精美,但总归没有这两种釉色那么抓人视线,尤其在灯光下。
此时,他们俩正在导购的介绍和推介下挑选喜欢的瓷器,除了自用来插花、泡茶,当摆件、储物的,还有带回去给亲友们的伴手礼。
唐栗抱着自家大美喵,一刻都不敢放下,累了就递给兰波老师抱着,兰波老师累了就还给唐栗,总之,不能给茯苓糕丝毫能下地的机会,因为周围全是瓷器。
猫咪是好奇心和爪欠做的,唐栗绝对不想因为己方的不谨慎,而对任何一个无辜被摔碎的瓷器负责。
茯苓糕才一岁多,陌生地方再独自一猫,会让它没有安全感,会焦虑和害怕,唐栗他们就只得带上猫猫一起。
唐栗和兰波老师两人轮流负重前行,只为了看住小猫咪过剩的好奇心跟…………欠欠的爪。
哎~谁家养猫的没有被猫主子打碎过水杯跟花瓶。
唐栗抱着茯苓糕,下意识低下头往猫的后脖颈吸一口。
啊~真香。
一旁的导购也是不错眼地看着茯苓糕,生怕这位活祖宗突然从铲屎官的怀里蹦出来,他们店有试图阻止猫猫跟着铲屎官进店,甚至他们还专门派出自家店员提供在门口看猫的服务。
然而,人没问题,猫不愿意。
又嚎又叫又扭又拍店员的脸,好在只用了肉垫,没用爪尖,可只这样也很疼啊qaq
这位店员,就是唐栗他们现在的导购小姐。
瓷器卖出去,导购有提成,这是唐栗过意不去,给导购小姐的精神及肉|体补偿。
拗不过这只猫,看在它在铲屎官面前很听话,看在它的铲屎官能贡献营业额的份上,店长捏着鼻子同意猫猫进店,并时刻警惕,时刻担惊受怕。
最后,是漂亮的业绩、闪闪发光的营业额使得店长的弱小心灵,完成从担惊受怕到心花怒放的转变全过程。
并在离开时,赠与唐栗他们一句情感充沛到发腻的话。
“感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他们在汝瓷之乡待了五天,若不是暑假只有短短的一个半月,待得太久只会压缩去其他地方旅行的时间,唐栗甚至想待得更久。
在这短短的五天时间里,唐栗带兰波老师走遍了这个平凡却不普通的城市,吃遍了大街小巷所有好吃的东西。
这个唐栗最在行,他最清楚哪条小巷的油茶最浓稠,给的馓子片最多;知道哪家的炸鸡才是真正的肉嫩多汁、香酥可口,本地人都常去的种;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城里玩够了,就去郊外看看。
风穴寺在自己上初中以后,基本就没有再来玩了,不论如何都想去看看。
这可是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更可能是最后一次。
风穴寺在山里,从山外的门牌到寺庙的正门,开车要花挺长时间才能到达。
长长的一条水泥路,两边有不错的自然风光,除了他们租来的车,几乎没有其他车子一起同行或迎面路过。
山里的空气很干净,他们把窗户放下来,车速也慢一些,就能悠闲地享受山风的沁凉和鸟语虫鸣。
唐栗开着车与兰波老师说笑闲聊,车子与牵马的老者路过,唐栗想起了年少时,与哥哥唐茯吵闹着要父母同意他们骑马到寺庙大门,得逞后,还为了谁坐前面、谁坐后面内讧。
爸妈总是以,‘栗栗是你弟弟’、‘让让你弟弟’等话,来让哥哥妥协,那时候总觉得赢了哥哥很得意,现在却觉得,哥哥也只比自己大几分钟,严格来说,那几分钟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都是一样的孩子,他们应互相谦让,而不是以哥哥弟弟的名义,让某一方强行遵守所谓的规矩,强行让某一方妥协,那未免太过残忍。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有愧。
现在再看那马,幼时只觉得高大帅气,靠近都觉得危险,现在长大了再看,明明差不多的外表,却莫名觉得很普通,不够精神、不够神俊。
“栗在看那匹马,是想骑马吗?”兰波老师察觉到他注意力的偏差,问道。
唐栗:“有一点,说到骑马的话,还是大草原上更好,那里有天然草场,精神更好。”
兰波老师:“栗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去内蒙古。”
唐栗反问道:“兰波老师想去吗?”
兰波老师:“我都可以,栗要是想的话,我们就去,不想的话,就不去。”
“这样的话,那就去吧,刚好我还不会骑马,趁这个机会去草原学一学,纵马驰骋,快意奔驰也很不错。”
想做就做,想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