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蚀骨石花的毒,分为三个阶段,初期是最重要的扩散期,毒素会随着中毒者的情绪起伏迅速扩散,普通修士中毒后会因为剧痛,产生紧张、害怕、绝望等情绪,无法压制毒素,只需一刻钟时间,就会全身石化,毒发身亡。
“但只要熬过初期,后续皮肤变色反而能延缓毒素的扩散。”
她看向我,众人也随她的目光一起看向我。
“这次玄清宗遇上了蚀骨石花,却只送来了一个人,而且据尹道友所说,苍晓道友中毒之后还坚持了整整两个时辰!”
众人肃然起敬,病房听取“哇”声一片。
尹问崖拨开那些“哇哇声”的药童,站在我的床尾。
我与他对视,看见他眸光闪烁,眼里带着三分赞许、三分钦佩、三分不忍、还有一分惭愧。
此时此刻,我猜他对我的初印象已经从普通的绿皮大水牛,进阶成了一个有能力、有担当、勇敢又善良的绿皮大水牛。
尹问崖没有对我遮掩他的感情,眼神直白坦诚,正如他本人一样,光明磊落,大大方方。
我的心上人,正是这样的好男儿。
这时,从旁边伸出一个脑袋,阻挡住我和尹问崖的对视,打断了我不断发散的思路。
颜婉睁着大眼睛,问我:
“所以说,苍晓道友,
“你是没有痛觉,还是没有感情?”
……前辈,你说话不看场合的吗?
我心里有鬼。
因为前辈不分场合的发言,我不想理她。
就和我不想理我师父的时候一样,我假装听不见。
尹问崖替我解释:“前辈,苍晓师弟修的是无情道。”
我的心上人就是这么一位有礼有节的君子,不会像我一样任性给前辈甩脸色,也不会让别人的话掉在地上,使人尴尬。
“原来如此!”无情道一出来,所有人都能理解了。
我知道,世人对无情道都有种刻板印象。
“师父,什么是无情道?很厉害吗?”一个药童举起手,好学地询问他的师父。
不厉害。也就是一天到晚对着练剑石啊、瀑布啊、悬崖峭壁啊之类的,又劈又砍,又淋又爬,等到练剑石上留下永不磨灭的剑意,瀑布向上回流,悬崖峭壁光滑平坦,也就圆满得道了。
作为医修的颜婉当然不会像我师父那样简单粗暴,举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例子。
颜婉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解释:“通俗来讲,修习无情道,就是把一张白纸揉成一团,丢进大染缸里,然后再捞起来,把它恢复成原来那张干净整洁平坦的白纸。”
我沉默,这个解释似乎更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