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是一脸懵,但懵着懵着回过劲,陈娆猛地掐住了贾青青的胳膊,问:“青青,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贾青青被掐得生疼,只一个劲地哭。
孩子是谁的,她不能说啊!
许愿追着问:“是啊,青青,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们家,不能出这种丑事啊!”
说着许愿把腰背挺得直直的,倔强中夹杂着委屈。
那多日因为报恩压弯的脊梁傲骨,终于在这一刻冲出枷锁,长成了一棵松。
她昂首看了一眼贾青青,然后又盯着许青山。
“爸爸,今天哪怕你们打我骂我,有些话,我还是要说!”
——爸妈,你们当年念着世杰的恩,把青青视如己出,这些年,她抢我的所有一切,我都让了,因为没有她哥哥,我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这份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但是爸妈,青青不想要我和文浩在一起,要我给她哥守活寡一辈子,只要她说,我也认!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你们?
害他们?此话怎讲?
许青山肥胖的身躯恍然一震,就连陈娆也不知所以地看了过来,瞳孔骤然放大。
“许愿,你个贱人,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爸妈了?”贾青青急了,指着许愿大骂,柔弱无害的脸,瞬间狰狞成了八爪鱼。
不装了?
许愿冷然一笑,瞟了过去,暗骂了一句蠢货。
“青青,你想让文浩喜当爹这事,现在徐叔叔徐阿姨都知道了,他们说我们家家风不正,说爸妈教育差劲,不敢跟我们对亲家了!徐阿姨还说……她……她宁肯文浩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同意青青进门,她们家,养不起青青这种姑娘!”
贾青青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总觉得事情不太对,许愿不太对。
但她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儿。
她想插嘴,可是刚说开口说了个“不”想为自己解释,声音又被许愿压了下去。
“明天一过,这事满小区都会知道,爸爸,你和妈妈怎么出门?你们清清白白一辈子,连买菜都不会多占别人几毛钱便宜,这小区里哪家不知道?怎么老了,要被泼这样的脏水?”
“爸爸,你做了一辈子老师,受人崇敬,这事传出去,以后谁敢把孩子给你教?”
“还有妈妈,你是妇女办主任,到时候如何服众?”
许愿直直往两口子心窝子里戳。
陈娆在社区上班,许青山又是老师,两人极其爱面子,重口碑,在这一片,也算小有名气。
脸面对他们来说,比钱都重要。
不然当初也不会把贾青青带回家养。
不然,也不会对贾青青比对她还好,生怕别人指指点点。
尤其是许青山,他作为人民教师,最看中的就是德行。
打蛇打七寸,这回许愿是真打着了。
许青山一想到以后外面的人嚼他的舌根,心里就不是滋味,他抹了一把脸,一额头的冷汗,脸阴沉得皱在了一起。
“行了!别说了!”他吼了一声,终于拿出了几分一家之主的威风。
许愿站起来,把病历从贾青青手里夺回来,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贾青青,你做这缺德事之前,想过我爸妈没有?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和脸面,只顾自己爽!”
闻言,陈娆看向贾青青,满眼探究。
“妈妈,不是这样的。”贾青青闪着大眼,试图解释。
许青山却不想听,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哼了一声。
“青青,我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必须打掉,我们家不能出未婚先孕的丑事。明天订婚,你也不要去了,徐文浩,只能娶许愿。”
他一锤定音,更后悔了刚才的无脑。
今晚他也是昏了头,徐文浩和许愿是一对,这小区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是订婚换了对象,指不定别人怎么骂他呢。
差一点,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还有许愿,你现在去跟文浩和他爸妈好好说,就说是一场误会,是你想考验一下文浩,搞了个乌龙,你给他们道个歉,这事就当没发生。”
这一刻,许愿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这个爸没脑子,还是说他没脑子。
她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许青山回了房,陈娆也叹了口气,叮嘱了贾青青两句,就跟进着去了。
客厅里就剩下许愿和贾青青。
许愿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贾青青,往自己房间走,关门时,门被贾青青从外面抵住。
“你故意的?”她问。